他看的是夏以默的脖頸，這會兒的夏以默已經換了一身高領的衣服, 此刻就像是因為凌雲霄的強勢而不安一般牢牢地抱住了手中的靠枕，雙膝微微合攏, 甚至眼睛都不敢抬起來。
這實在是像極了一隻柔弱無辜的小白兔了。
但在沉默了些許時刻之後，她並沒有迴避凌雲霄的問題：「因為母親說, 必須要控制住他。」
「母親說，我必須得控制住他。」
她抬起了眼睛, 這會兒的她語調平靜得就像是在閒話家常一般：「所以, 我拿刀砍傷了他的四肢。」
「……萬幸的是, 他看起來好像是很痛的樣子, 也失去了行動能力。」
「但是沒有一會兒，他又能動了，所以我必須再做一次。」
「這就是他爬過去的原因。」
從耳麥對面聽完這段描述之後, 涼意幾乎是從青橋幾人的後脊升騰而起。
青橋這個時候才突然意識到了一點，明明他們已經認為以默所說的話是不可信的，但是卻似乎判斷錯了謬誤的部分。
他們在糾結的是這個少女所說的是否全為謊言, 她是否是一個精神失常的騙子, 是星期日用來迷惑他們的障眼法。
但是在全盤否定之下, 卻忽略了她話語之中某些不協調的地方。
凌雲霄在得到了答案和青橋他們匯合之後，從張解解手中接過了手機, 一邊檢視著之前的資料庫，一邊做出了這樣的評價。
「這女孩倒是超乎我想像的聰明。」
「聰明？」
不知道是不是青橋的錯覺，總感覺凌雲霄的這句話中似乎帶著些讚許的意味了, 但是她現在更加在意的卻不是這個問題。
「老大，你是怎麼看出來夏以默並沒有說出真相的？」
聽到這話, 凌雲霄抬頭看了一眼青橋：「夏以默說的就是真相。」
「嗯？」
「遊戲並沒有在這方面糊弄我們，夏以默確實不會說謊，她所說的都是她眼中的真相。」
「但是她是個聰明的孩子，所以她需要確認，我們是否是可以幫助她的人。」
「還記得她當時說，覺得窗外有人看她的時候嗎？」凌雲霄抬頭看著窗外，夏家的燈都還亮著，窗外已經沉滿了夜色，車速不算快，因此可以聽到道路兩旁的流水聲。
雲河村環山繞水，歲雲河在整個村中穿梭蜿蜒，滋養了這一方土地。
「那個時候，她趁著我們所有人沒有注意，看了一眼我們的案情記錄。」
聽到這話的時候，青橋微微一驚。
因為當時坐在以默對面進行問詢的人正是她，記錄也是她記的。
「她知道自己所說的話匪夷所思，所以如果當時你的記錄中有所偏向的話或許她所說的就沒有那麼多了。」凌雲霄回憶起了當時所窺見的以默的眼神。
明明滿暈著脆弱的水光，但是在那水光之下，鋒芒和警惕卻是一閃而逝。
原來是這樣。
青橋卻不知道這會兒凌雲霄的晃神，只是輕輕地撥出了一口氣，雖然說因為之前的預言而對於以默所說的話抱有警惕，但還好在當時並沒有體現在自己的記錄中。
「那麼老大，所謂的幫助以默，到底是要幫助她什麼呢？」
左輪這會兒也有些心有餘悸，但緊接著就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找到了。」凌雲霄也在這個時候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那是一則報導記錄。
那是來自《仙源日報》的一則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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