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表姐,原諒妱兒不敢同你相認……
還有表哥……採菲……
在她手臂垂落的剎那,她眼前幻象中的人化為了沈皓行,原來他也會出現啊,看來她還是沒有騙過自己。
手臂垂落之時,沒有落入這無盡的冰涼,而是落在了那片熟悉的溫熱中。
原來人死之前的幻覺會這樣的逼真,寧妱兒唇角揚起淡淡弧度。
“王爺,你要好好的活著,不要被仇恨衝昏頭腦,不論為了誰,你首先是自己啊……”
“你很好的,你值得被善待,永遠值得的……”
寧妱兒的話斷斷續續,旁人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可每一個都落在了沈皓行的耳中,那些話他心上猛烈地撞擊著。
常見從未見過自家王爺會慌成這副模樣,肉眼可見的渾身在顫抖,連一個藥瓶的蓋子都無法開啟,常見想要去幫王爺去開啟那瓶蓋,可剛一靠近便被沈皓行那雙猩紅的眉眼嚇得頓住了腳步。
終於那粒丹藥放入了寧妱兒口中,可此時她已經不知吞嚥,沈皓行立即覆唇而上,在她喉結微動之後,才將她鬆開。
旋即,便有一口鮮血從沈皓行喉中噴湧而出。
身上的劇痛他已經渾然不覺,抱著懷中之人站起身來,便朝外跑去。
續命
寧妱兒從未見過這樣大的雪, 一下便是好幾日,厚厚的積雪沒過足跟,一腳踩下去, 連鞋面都瞧不見了。
寧妱兒興奮地在雪地上玩了好一陣子, 隨後走出吉安院,獨自在廊上四處遊走, 最後她來到東苑後的一處湖水旁,彎身從地上摸出一塊石子,朝湖面丟去。
石子在湖水上跳了四下,最終沉入。
寧妱兒高興地原地蹦起, “比昨日多跳了一下呢!”
她下意識回頭看身後,望見一片空曠沒有任何人的身影時, 寧妱兒眉心略微蹙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回頭看,也不知道為何會有一瞬間的失落, 就好像她在等某個人來誇獎她。
然而很快,愁雲在她眉間散去,她又拿起一塊兒石子丟入湖中, 在那石子連跳了五次後,她興奮地轉了一圈, 鮮紅的長裙在茫茫雪色中宛如一朵絢麗的嬌花, 肆無忌憚的綻放著…
“哭哭……”
一個古怪的聲音在好似極遠的地方傳來, 寧妱兒立即站定, 躲在一顆樹後, 一雙疑惑地眼睛四處張望, 可等了許久, 都未再聽到其他聲音, 寧妱兒鬆了口氣,蹦蹦跳跳地走上廊,朝吉安院去了。
舒靜院的主屋內,沈皓行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便起身將寧妱兒從床上扶到懷中。
“王爺,藥來了。”常見走進屋,將食盒放到桌上,從裡面取來一碗湯藥上前。
沈皓行接過藥碗,一勺一勺細心地將藥送入寧妱兒口中,若是不慎從嘴角流出,他便將勺子放入碗裡,拿繡帕輕輕幫她擦拭著唇角,待一碗藥全部喝完,他又將寧妱兒小心放下,來到桌旁從食盒裡拿出自己的藥,很快便喝了乾淨。
“王爺。”常見來到沈皓行身側,低聲道:“魯王府裡那個巫醫所說之話,未必……”
沈皓行平靜無光的眼神忽然冷下,他衝門外努了努下巴,常見便立即噤聲,隨著他一道走了出去。
待兩人來到屋外,常見這才又開口道:“那巫醫裝神弄鬼,用得不知是些什麼藥草,連有安都說此法不行,還望王爺……”
“不必說了。”沈皓行見他又提此事,便語氣不耐地將他打斷。
這些他如何不知,從前的他最不信怪力亂神之說,對於巫蠱之術更是嗤之以鼻。可自從兩個月前他將寧妱兒帶回上京後,寧妱兒便一直昏睡不醒,那時候連藥都無法入口,只能他以口傳之,便是如此,一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