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直接便來看他。
見沈皓行面色蒼白的站在桌前,目光幽冷,便不由蹙眉道:“四弟這是要作何?”
他身上沾著濃烈的血腥味,肩頭護甲微微翹起的稜角上,還掛著拇指大小的頭皮。
沈皓行輕咳幾聲,淡道:“本王無事,秦王不必勞心,眼下有一樁要事需要處理,不便與秦王相談。”
秦王常年在外領兵,與這幾個兄弟們皆不算親熟,自從今年回京之後,太子與楚王明裡暗裡都對他處處針對,齊王又在刻意與他攀交,倒是沈皓行,明明最得父皇的疼愛,偏又對朝事避而不及,待他也是不冷不淡。
秦王端出兄長的架勢,耐下心想好生勸上兩句,卻沒想到沈皓行片刻都不想等了,恨不能披上大氅便衝出去做他口中的要事。
“有什麼要事你非得現在去做,實在不行,本王幫你去。”秦王睨了眼桌上尚未收走的藥碗,蹙眉道。
“秦王今日領兵辛苦,不如早些下去休息,至於本王的事,你還是莫要插手為好。”沈皓行見他不讓,語氣裡也失了耐性。
帳內氛圍變得逐漸壓迫,沈皓行索性自顧自地開始穿衣,待他穿戴整齊,披上大氅從秦王面前走過時,秦王忽然抬手擋在他面前,又從身上摸出一塊兒令牌朝他丟去。
“拿好了,回來可要還本王的。”
眼下正逢戰事,出城必須有總將下發的令牌,不然便是違抗軍紀。
沈皓行將令牌接住,微微怔了一瞬,沒有說話,卻是在心裡將這筆人情記下。
如沈皓長所說,在平州的地界尋一個身份給寧妱兒算不得難事,不出兩日,他便呈了帖子差人送去上京。
帖中寫道,他與平州當地的一位鄉紳之女一見傾心,願迎娶那女子為魯王妃。
平州距上京不算遠,快馬不出三日便到,皇上看到這帖子的時候,只是淡淡掃了一眼,甚至連這女子的姓名叫什麼都沒有看清,便允了此事,當天下回的帖子便從上京往平州送去。
一來一回剛至五日。
一切都在沈皓長的意料中。
他興沖沖的帶著婚服來找寧妱兒。
婢女將婚服在寧妱兒面前展開時,她平靜的眸中看不出一絲喜色。
沈皓長這幾日倒也有些習慣了,一面喝茶一面笑道:“本王可一點也沒叫你委屈,這婚服是請平州最好的繡娘縫製而成的,上面那一排珍珠可是本王封王時的賞賜。”
提起珍珠,寧妱兒眉心微蹙了一下,抬眼再次看向那嶄新的婚服,然而很快,她臉色便慘白如雪,目光僵愣地一動不動。
這套喜服原本她只是瞥了一眼,根本沒有細看,可當她聽到沈皓長說起珍珠時,眼皮便跳了跳。
喜服的樣式大同小異,上面縫製珍珠也是常有的事,然而有一件胸前縫滿珍珠的喜服,卻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響。
那便是夢魘中她臨死那日,身著的鮮紅喜服。
她忘不了那喜服上的那片明黃珍珠,那是她倒在昏暗雜亂的茅草房中,最為刺眼的一片光亮。
見寧妱兒忽然站著不動,沈皓長還當她是看花了眼,便起身來到她身旁,大掌落在她微微發顫的肩上,湊近她耳旁道:“可喜歡?”
寧妱兒瑟縮了一下,慢慢回過神來,極為配合地點了點頭。
沈皓長彎唇道:“那日是孃親忌日,我不想太過張揚,你我便在這府邸安安靜靜完婚,如何?”
寧妱兒眉眼低垂,聲音又恢復之前的冷淡,“一切由王爺做主。”
這嬌嬌軟軟的聲音聽得沈皓長心頭上起了一層絨毛,他忍不住抬手在寧妱兒臉頰上蹭了一下,光滑細膩的觸感令他喉結微微滾動。
兩個婢女見狀,悄無聲息地摺好喜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