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優雅地撩著裙擺坐下,眉眼一片淡然,在車門關上的下一秒,抬手將車窗降下。
一降到底。
車子發動,冰冷的北風毫不留情地刮進車裡。
後座上的男人抑制不住地低咳兩聲。
池川忍不住轉過頭求情:「淩小姐,黎總昨夜不慎感染風寒,現在還發著高燒。」
其實真要算起來還不只是這兩天的事,自從那晚在比亞裡茨黎嶼成突然從萬教授家回到酒店開始,他就一直身體不適,吃了藥也不見好轉,算算將近一星期了。
昨晚那一記是直接加重了病症。
他替黎嶼成憂心,男人倒是不在乎,剛才還非要穿這件灰色大衣過來。
昨天穿這件還合適,但今天的溫度比昨天下降了至少五度。
凌若念聞言看向身邊的男人,語氣緩緩:「不巧我今日穿得多,覺得熱,這樣的話不如下次有機會再聊?」
黎嶼成的視線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沒從她身上離開,她今天穿著一身駝色連衣裙,外面是一件銀灰色的皮草羊絨斗篷。
皮草將天鵝頸圍得嚴嚴實實,叫人窺探不到裡面的一絲春色,看起來確實夠暖和。
他用了點手段讓她上車,那她也不會讓他太過順心。
黎嶼成低笑了聲,和她對視著,將這一側的車窗也降下。
他並非不知道她的刻意刁難,只是想由著她,刁難也不理會來得好。
他捏了捏眉間,一開口嗓音極其沙啞:「我這次找你是有正事。你最近應該有好幾個代言找上門吧?」
凌若念淡淡地嗯了一聲,等著他接下去的話。
她清楚黎嶼成的個性,既然他那麼說了,就絕對不會只是誆騙她上車,必然是有重要的事。
所以她剛才才會讓桑菊先走,自己上了他的車。
「找你的代言中應該有一個叫澳奶的牛奶牌子,給你開的價格應該也很高。」黎嶼成似乎是因為生病,說話的語氣比平時慢了不少。
凌若念輕點了下頭:「沒錯。」
他接著說:「那是個假洋牌子,剛成立沒幾年,一直打著澳洲進口的名頭找了很多明星網紅推廣,實際上連牧場在哪裡都含糊其辭,今年315應該會有動作,你別接了。」
凌若念眼底的神色沉了幾分,然後立刻編輯了條微信發給桑菊,讓她推了這個代言。
她們接代言也無法調查得多深,無非就是看看有沒有衝突的競品代言,再來看代言費給多少。
在她們下午的討論中,這個代言本來是要接的,想著一個牛奶牌子能有多大問題,給的代言費合適就接了,沒想到背後埋了這麼大的雷。
「行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凌若念語調緩緩,看見左右兩邊的街道,蹙起眉頭髮問,「不過這好像不是去我家的路吧?」
黎嶼成扯了扯嘴角,氣定神閒地說:「我專門過來提醒你,一起吃個晚飯不過分吧?」
凌若念看著他淺笑了下:「不過分,但是……」
「你還有別的事?」男人問,那神情分明是不相信她接下來的任何一套說辭。
但凌若念卻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不是,我晚上沒有別的安排。」
「那你是什麼意思?」黎嶼成微眯起眼,然後就聽見她說——「我怕和你待在一個空間太久,會被傳染感冒。」
他胸口猛地一堵,然後又被刺激得咳嗽起來,完全沒想過會從女人口中聽到這個理由。
她居然在嫌棄他?
凌若念收回視線看向駕駛座,沒有什麼猶豫地說:「柴叔麻煩你靠邊,我要下車。」
柴叔面色為難,不敢自己做決定。
黎嶼成喘著粗氣,聲線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