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對峙了多久,或許只是一剎那,容渡終於開口,聲調比蔓延在山林中的寒意還要冷幾分:「還不下來,打算待到什麼時候?」
謝挽幽猛地從被渡玄劍尊撞破的震撼中回過神, 短暫的驚慌後,她的耳根騰地紅了, 莫名的心虛感促使她乖乖地鬆開了封燃晝的脖頸,試圖從他背上下來。
扣在她腿彎上的手臂卻倏然一緊, 封燃晝沒讓她下去。
謝挽幽急死了, 戳戳他的背, 暗示他放自己下來。
渡玄劍尊太過嚴厲,對於容渡,她向來是有點犯怵的,更別提在容渡面前跟封燃晝做一些親密行為——這感覺大概就跟在班主任眼皮下談戀愛, 戀愛物件還是班主任的學長一樣獵奇。
實在有點挑戰她的臉皮下限。
容渡注意到他們倆人之間的小動作,表情森寒得像是要殺人。
封燃晝不像謝挽幽,並不將師弟如刀刃般的神情放在眼中, 穩穩背著謝挽幽,口中淡然道:「山路崎嶇難行, 師侄屢屢腳滑,我揹她下山,師弟有何疑問?」
面對這個最討厭的師兄,容渡始終無法維持冷靜,聽了這句鬼話,語氣幾乎可以稱上咄咄逼人:「她自己沒有劍,需要你背?」謝挽幽背上的拂霜劍難道是擺設嗎?
封燃晝挑眉道:「貿然動用靈力對她身體不好。」
這話說得……謝挽幽自己都聽不下去,忍不住瞥他一眼。
御劍下個山而已,能用多少靈力?
容渡簡直要被封燃晝氣笑了,反唇相譏:「師兄,你自己也被天雷所傷,近日方能短暫地變回人形,便要去背別人下山……我竟不知,師兄何時變成了這般助人為樂之人?」
封燃晝饒有趣味道:「對謝師侄,我可以是這樣的人。」
容渡:「……」
謝挽幽實在不忍直視,痛苦地扶額。
為什麼非得跟渡玄劍尊爭這一口氣,惹師弟生氣也是你的隱藏惡趣味之一是嗎?
容渡似乎也是忍無可忍,疾言厲色地剮了謝挽幽一眼:「還不下來!」
謝挽幽也想下去,可封燃晝扣著她不放,她有什麼辦法?
眼下的氣氛實在太詭異了,謝挽幽有些窒息,只想快點擺脫當前的抓馬場景,乾脆閉眼編了個理由:「尊者,其實……我在山路上腳滑了一下,崴腳了。」
「……」
容渡的眼神裡寫滿了恨鐵不成鋼。
謝挽幽社死得不行,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小團,躲在了封燃晝背後。
「師弟可聽清了?」封燃晝語氣裡多了一絲笑意:「雨下大了,我這便送師侄回去,麻煩師弟讓下路。」
容渡沒讓,目光銳利地逼視著他,身上滿是肅殺之意。
封燃晝渾然不覺,背著謝挽幽,與他擦肩而過。
謝挽幽下意識回頭看容渡,容渡沒有出手阻攔他們,瞪她一眼,冷聲道:「晚上來我殿裡,給我一個解釋。」
謝挽幽:「……」
這跟班主任的「放學別走」有什麼兩樣?
謝挽幽一路精神恍惚,就沒有關注封燃晝帶她去了哪裡,等到她回過神,忽然發現封燃晝竟然沒帶她回房間,而是帶她去了一處溫泉。
氤氳的熱氣迎面撲來,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這時,封燃晝總算放下了她,謝挽幽雙腳一落地,就拽住了封燃晝的袖子,咬牙切齒地問:「你剛剛乾嘛不放我下來?」
封燃晝撥開她臉側的濕發,好笑地看她:「總歸都已經讓他看到了,下去也不能讓他忘記已經發生過的事。」
謝挽幽頭疼道:「那我們也不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