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在床邊的江映塵顯然沒想到她會直接闖進來,詫異地抬頭看過來,睜大了眼睛。
他果然還沒睡,雲湄上前就把他推倒, 撐在他身上質問他:「為什麼不讓我進來,你討厭我就直說,我又不是那種糾纏不休的人。」
江映塵喉嚨動了動, 伸手想推她,伸到一半, 僵住了:「沒有……討厭你。」
「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雲湄低下頭,聲音因醉意帶上了沙啞,在這個深夜裡,顯得十足惑人:「不許再吊著我,我們魔修的脾氣很不好,把我惹生氣了,我就把你抓回寰城,關起來。」
「城主,你喝醉了,」江映塵別開臉,有些艱澀道:「等你酒醒後再……」
雲湄將他的臉轉了回來:「江映塵,我陪你走到現在,可不是單純的想做好事,你難道真的不懂我的心嗎?」
江映塵喉嚨動了動,愣愣地想開口,卻被雲湄按住了唇角。
雲湄湊近,俯視著他,暗紅色的瞳孔裡滿是不容置喙的冷然:「我告訴你,我不會走的,就算我要走,也會把你一併帶上。」
江映塵臉上出現了一絲茫然之色,像是不明白她只是出去了一會兒,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
他頓了頓,伸手將雲湄的手腕推開了一些,試圖跟她講道理:「可你答應過我,等我——」
雲湄打斷他的話,淡淡道:「魔修的話本就是不可信的,我現在要出爾反爾了。」
「……」
江映塵還想說話,卻再次被雲湄按住了嘴唇。
「好了,」雲湄皺著眉坐了起來,惹得江映塵暗暗倒吸一口氣,雲湄沒理他,自顧自道:「既然有問題,我們就去解決問題,你想我走,是因為你要去報你的仇——那我不如就先去把你師弟給殺了,這樣你是不是就不惦記著這事,能安心留在我身邊了?」
江映塵瞳孔皺縮,急聲道:「不可!」
雲湄見他急了,非要故意繼續激他:「沒什麼不可,反正你不在意我的去處,就算我死在了你師弟手中,那也不錯,你更該高興,以後都不用再見到我。」
江映塵閉了閉眼:「城主,你又何必如此……」
「最後一次機會,你自己選,」雲湄冷冷道:「我獨自去殺景易,若是成功,我就來帶走你,若是不幸失敗,我們就此生不必相見——或是我們一起去殺,死也死在一處。」
似是被她這一番話驚到,江映塵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
他遲遲做不了決定,雲湄就幫他選,她下了床,冷著臉大步朝門外走去。
即將走到門口時,身後終於響起了江映塵微不可聞的聲音。
「不要走……」
雲湄轉過身,江映塵已經坐了起來,扶著床沿,嘴唇微微顫抖,整個人脆弱得彷彿某種易碎的瓷器。
昏暗的房間裡,江映塵看著她,喃喃道:「雲湄,不要……離開我。」
雲湄一步步走了回去,彎下腰看他。
江映塵有些狼狽地別開臉,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副脆弱不堪的模樣。
雲湄手指撫上他沾染了一絲潮濕的眼尾,俯身親了上去。
江映塵沒有躲開,順著她的力度,再次倒在了床上。
雲湄親吻著他的眼睛,低聲說:「所以,這次你是自願被我親的嗎?」
江映塵睫毛微顫,這次,他終於伸手,攬住了雲湄的腰。
像是無聲的邀請。
……
夜深人靜,封燃晝端著一碗醒酒湯,皺著眉推開了謝挽幽的門。
剛推開門,一陣笑聲就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