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挽幽因為嘴巴麻痺,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了,聽了晏鳴殊的話,也想嘆氣。
道理她當然懂,但她有懸遊道人給的清厄戒護身,清厄戒可闢百毒,這蛛毒的毒性被清厄戒濾掉大半,剩餘的毒性對她來說其實並不致命,也只剩麻痺的效果罷了。
原本她是想等封燃晝來,可這會兒毒已經麻痺了她的嘴和手腳,她想拒絕也沒了條件,只好勉強點了點頭,打算等解毒後再想辦法聯絡封燃晝。
見她同意,晏鳴殊這才舒展開冷峻眉眼。
容知微將謝挽幽落在地上的劍撿起來,拿在手裡看了眼,目光忽然一頓。
這把劍,並不是小師妹的本命劍。
一般來說,劍修的本命劍基本上是不離身的,小師妹不用本命劍,那她的本命劍去了哪裡?
她心念百轉,但謝挽幽如今的情況,顯然沒法再多問,容知微若有所思地抱著謝挽幽的劍,跟在了他們的後面。
很快,他們便出了千絲洞,改為御劍飛行,化作兩道流光,疾速朝秘境出口掠去。
……
封燃晝腳步一頓。
符咒與他之間的感應,斷了。
封燃晝微微皺眉,感應斷開,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他們正處於不同的兩個空間,也就是說,謝挽幽和謝灼星此時已經出了秘境。
可是……謝挽幽並不精通陣法,怕是連這千絲洞都出不去,又怎麼會忽然離開秘境?
而另一種可能,便是——
封燃晝眉目間倏然陰沉了下來。
長命鎖已經與幼崽繫結,只有幼崽遭遇不測,身死魂消,長命鎖中的符咒才會失效。
想到這裡,封燃晝眉頭緊鎖,加快了腳步。
他知道,以謝挽幽和幼崽的能力,不至於栽在這千絲洞裡,可饒是他再理智,不好的念頭還是源源不斷地冒了出來。
就在此時,他與匆忙奔逃的白腹蛛王迎面撞上。
蛛王痛失一眼,正是驚怒交加的時候,見到修士,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更別提此人只是區區金丹初期,蛛王因此絲毫不將封燃晝放在眼中,當即攔住封燃晝去路,陰笑道:「我當是什麼,竟是又來了一個送死的金丹期小蟲!」
它說著,擺動螯肢,窸窸窣窣地靠近了封燃晝,殘餘下來的蛛眼散發著貪婪嗜血的光芒。
獵物已經被它的陰影覆蓋住了,可奇怪的是,獵物並沒有逃脫的意思,而是緩緩抬起頭,狹長眼眸中的目光有一種詭異的平靜:「你說,剛剛遇到了一個金丹期?是一個白衣女子嗎?」
蛛王觸及他的目光,忽然有種膽寒的感覺,但它轉念一想,只不過是個區區金丹初期罷了,有什麼好怕的,便帶著報復般的惡意狠聲道:「你與那個女修認識?可惜她剛剛被我吃了,你若是想找她,就到我腹中相會罷!」
封燃晝聽後,沉默了。
蛛王以為他陷入了悲痛中,心中更覺快意。
那女人砍傷它的眼睛,還毒倒了它的徒子徒孫,它便要讓她的同伴在痛苦和絕望中死去!
想到這裡,蛛王再不猶豫,兇狠地張開螯牙,猛地就要朝封燃晝撲去。
可就在此時,忽然有一股滿帶殺意的力量迎面襲來,蛛王心下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擊飛出去,仰面落地,八腳朝天。
它沒能翻身,八條蛛腿就被力量封住了,限制了它的行動。
一直沒動的封燃晝,此時才抬步走上前去,在蛛王不敢置信的目光裡,取出了修羅刀。
刀身上幾乎化為實質的無盡怨氣剎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