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謝小白還發現,娘親似乎變得十分忙碌,不僅煉丹的次數越發頻繁,還總是會跟姨姨徹夜長談。
謝小白心裡隱約有些不安,一天晚上,它再次醒來時,發現娘親正在收拾衣物,不由掙扎著爬了起來。
謝挽幽回頭看到小白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似乎想要跳下床,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把小傢伙抱到了懷裡:「怎麼了?」
謝小白茫然地看著桌上打包好的東西,聲音微弱地問:「娘親,我們要去哪裡呀?」
謝挽幽頓了頓,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我們要去一個有些遠的地方。」
謝小白已經沒有力氣晃尾巴尖了:「可……可是我們為什麼要去呢?」
「小白生了一種病。」謝挽幽親了親它的小腦袋,猶豫了一下,選擇把實情告訴崽崽:「所以娘親要帶小白去找……小白的爹爹,他有辦法治小白的病。」
謝小白愣了愣,喃喃地念著這個有些陌生的詞:「爹爹?」
還在謝家的時候,謝小白曾在下人的口中聽過這個詞。
他們說它是「沒有爹的野種」,那是小白第一次知道,原來除了娘親,它還該有一個爹爹。
可爹爹在哪呢?
它小心翼翼地問過娘親,可那時候的娘親還是很兇的娘親,聽到它提起爹爹,娘親就變得很可怕,抓著它打罵的同時,對它的爹爹也是百般唾罵。
從此之後,謝小白再也沒有跟娘親提起過爹爹。
但從娘親的隻言片語中,謝小白對「爹爹」生出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爹爹」十分陰險卑鄙,很不要臉,跟路邊的壞蛋沒什麼兩樣。
因此,謝小白想像中的「爹爹」也長得十分猙獰恐怖,不僅頭上沒有臉,只長了一張血盆大口,還有可怕的獠牙,像吃小孩的妖怪。
所以小白覺得,它沒有爹爹,只有娘親就夠了。
娘親不想提到爹爹,它就永遠不問。
——可一直很討厭「爹爹」的娘親現在卻說,要帶它去找「爹爹」,因為它生了一種「爹爹」才能治好的病。
謝小白一想到沒有臉的「爹爹」,立即打了個哆嗦,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娘親……我們、我們可以不去找爹爹嗎?」
謝挽幽看到小白這麼牴觸它的親爹,不由有些納悶:「小白為什麼不想去找爹爹呢?小白不好奇爹爹是什麼樣的人嗎?」
「一點也不好奇!」謝小白用爪子勾住謝挽幽的衣袖,害怕地打了個哭嗝:「小白只要娘親就夠了。」
「娘親也只想要小白,」謝挽幽安撫地摸了摸崽崽的爪爪,嘆氣道:「可是小白的病,只有爹爹能治好,既然小白不喜歡爹爹,那我們看了病就回來,好不好?」
謝小白吸了吸鼻子,小聲問道:「不看病,小白……會死嗎?」
謝挽幽現在完全聽不得「死」這個字,想到小白這兩天越發虛弱的模樣,鼻子馬上一酸,張了張嘴,愣是說不出話來。
謝小白好像明白了什麼,耷拉著耳朵尖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它才小聲說:「娘親不用為了小白,去找討厭的爹爹,爹爹那麼壞,說不定不會答應給小白治病,還會欺負娘親。」
謝挽幽鼻尖又是一酸,勉強笑著道:「娘親去找爹爹,除了給小白治病,還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問他——這些事都不是小孩子該擔心的,娘親總會有辦法解決。」
大抵是明白娘親一定會去找壞蛋爹爹,謝小白苦惱地把自己縮排了娘親的懷裡。
謝挽幽沒有說話,留個孩子獨自思考的時間。
過了好一會兒,小白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