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挽幽贊同地點了點頭,心頭卻慢慢浮現出一絲疑慮。
那天合歡宗弟子遭遇獸潮,受的傷大多是外傷和內傷,封燃晝身上的劇毒又是從何而來的?
是仇殺?還是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了什麼毒物?
謝挽幽有一種隱隱的直覺。
封燃晝身上,一定還有一些其他的秘密。
巳時還未到,接到訊息的內門弟子就全都來齊了,宗主便提前開始講學。
「要學太清針法,首先要認清何為奇經八脈,奇經是十二經之外的八條經脈。何謂八脈?有陽維,有陰維,有陽蹺,有陰蹺,有沖,有任,有督,有帶之脈,凡此八脈者,皆不拘於經1」
宗主侃侃而談,隨著話語落下,一一點出白狐身上的八脈。
白狐蹲坐著一動不動,任憑宗主擺弄,像只死氣沉沉的玩偶。
人與狐的身體構造其實是不怎麼相同的,經脈和穴位的位置也不太一樣,奈何封燃晝如今身受重傷,暫時變不回人形,大家也只能湊合著學。
有總比沒有好。
再說了,等封燃晝以後變回人形,他們也就能學習人體施針了。
因此大家並不嫌小白鼠的條件不夠優秀,全都認真地聽宗主講學,有些弟子甚至已經拿出銀針,躍躍欲試地對著空氣做出扎針的動作。
無意間目睹這一幕的封燃晝:「……」
謝挽幽剛入宗沒多久,只學到了有關於針灸的一點皮毛,太清針法的知識點對她來說實在有點超綱了。
謝挽幽雲裡霧裡地聽了一會兒,選擇先拿小本本記下不懂的知識點。
封燃晝餘光裡一直留意著謝挽幽的動作,發現她又掏出了那個本子,眉心不由一跳,忍不住傳音入密:「你又在記什麼?」
謝挽幽頭也不抬:「太清針法的知識點啊——我在上課,你別說話。」
封燃晝感到爪子又開始癢了,好像只有撓壞點什麼東西才能緩解那種破壞欲:「我若是偏要說呢?」
他非要說,謝挽幽好像也沒什麼辦法。
她無奈地抬眼看向白狐,他正矜傲地用那雙灰藍色的狐狸眼瞧她,身後的尾巴輕微晃動,一副料定謝挽幽奈何不了他的自得模樣。
謝挽幽看得手癢,莫名想起了某部動畫片裡的一句經典臺詞——「搗蛋鬼,別搗蛋」。
正好那部動畫片裡的搗蛋鬼也是一隻狐狸。
封姓狐狸精,果然一如既往地討人厭。
謝挽幽瞪了他片刻,正想說什麼,宗主忽然停下講學,一掌按在了白狐頭頂。
其他弟子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宗主的傳音入密同時落在了封燃晝和謝挽幽的耳邊:「封小友,不要幹擾本門弟子學習——挽幽,專心聽講,課後考你。」
封燃晝:「……」
謝挽幽:「……」
他倆上課偷偷講話,竟是被宗主抓了個正著。
謝挽幽這才想起來,境界高的修士若是有意散開神識,的確能聽到低境界者的傳音入密……
所以剛剛她跟封燃晝私底下說的話,師尊全都聽到了?!
救命!怎會有如此尷尬的情況發生?
謝挽幽現在的感覺,就像她上課跟壞學生傳紙條,結果被老師當場截獲,還將紙條裡的內容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老師還說要在課後考她知識點,一下觸發了謝挽幽早年當學學生時的抽背恐懼症。
謝挽幽整個人直接麻了。
都怪狐狸精!上課還找她說話!
謝挽幽瞥了封燃晝一眼,封燃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