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劍的手微微一鬆,常名後退一步,讓開了道路。
他的確還是放不下向紅魚,因為那意味著要將太多的東西,生生從自己的身體裡剜出來。常名是向紅魚在人世間最深的羈絆,向紅魚也是常名與這個世界唯一的聯絡。
他本來是個無情無欲的機器,活著唯一的使命就是除邪化煞,是向紅魚讓他變成了人。
而有些東西,得到了之後就不可能再失去,現在,他已不知該如何重新變回機器。
只是,他也做不出阻攔其他人對付它的事。
他是常名啊……凶煞出世那一年,他才九歲,但那時,常名就有一種十分強烈的預感,自己有責任找到從封印裡逃出來的凶煞。之後的十八年裡,他在人間行走,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這份使命,卻沒有想到,它最終會以這樣的方式視線。
但無論如何,他不可能放縱它留在外面,成為一個令人不安的隱患。
路崢和向晴越過他,往裡面走。幾步之後,向晴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常名,心情不免有些複雜。原著裡的團圓美滿,是以常名什麼都不知道為前提的,而現在,也是他們強行將真相塞給了他。
如果讓他自己去選,又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呢?
……
「現在怎麼辦?」直到跟常名拉開了距離,確定他應該聽不到這邊的對話,向晴才小聲問。
路崢想了想,說,「先佈置一個臨時的陣法,把這裡圈起來吧,免得再出什麼意外,有人誤入此處,又或者它鬧出什麼動靜。」
只是圍繞著此處布陣的話,就不用驚動她了,危險性也沒那麼高。
之後只需靜待同道們趕過來就行了。
向晴聞言,鬆了一口氣。
布陣這方面的知識她還沒學到,什麼都不會,所以只能看著路崢操作,在一旁打打下手,順便聽路崢給她講課。這種一邊實踐一邊講解的方式,倒是直觀了很多,向晴也覺得受益匪淺。
陣法並不複雜,也就是規模比較大,耗費的時間比較長,等到徹底弄完時,已經是深夜了。
後面部分甚至是向晴在旁邊舉著手機當手電筒照明,在昏暗的光線下完成的。
等到路崢宣佈結束,向晴的手機電池電量已經變紅了。
直到這時她才想起,「我們還沒跟其他人通報位置。」
「沒事,現在說也不遲。」路崢道,「時間已經很晚了,不管要怎麼安排,都得等明日。再說,還有一些同道要從外地敢來,總不能不等他們。」
向晴心底生出一個猜測,「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路崢沒有否認,「先把這個外圍的陣法完成了比較好,免得有人打別的主意。」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雖說凶煞是個人人談之色變的東西,但也沒有人能否認它的強大,即便是向君明那樣完全不懂玄學的人,也想利用它成事,何況是真正明白它的價值的玄學界人士呢?
像是苦釋那樣的邪修就不說了,肯定會打這個主意,就算是正道修士,這次來的人那麼多,其中魚龍混雜,也未必沒有人暗藏心思。
而路崢,決不允許這最後一步,還有任何意外發生。
向晴還能說什麼呢?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她想了想,問,「難道就在這裡等到明天?」
路崢失笑,「當然是回家去。」
「那這裡……你就不擔心?」
「不擔心。」路崢看了一眼常名所在的位置,雖然天黑得看不見人影了,但他知道,常名一定還在那裡,「會有人替我們守著的。」
向晴聽懂了他的意思,頓時無語,「你連他也不放過?」
「不是我不放過他。」路崢垂下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