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未來妹夫向來同他之間沒什麼話可聊,而且他也向來與他不對盤。
趙歲桉一直不喜歡這個堂而皇之霸佔著自己小妹對他的好,還一副冷淡模樣的男人。
哪怕是後來小妹出了事,也沒見他過問一句。
這種男人,哪怕身份再顯赫,又如何配得上他的明珠?
既然他珩王不屑於同他交流,那麼他也不理他便是,多大個事。
「裡面是誰?」
?
趙歲桉梗著脖子扭頭,「您這是在同卑職說話?」
楚祈不置可否。
他向來是不喜歡歲歡這個胞兄的。
雖說年紀輕輕,但卻行事太不沉穩,過於風風火火了些,一驚一乍的,不成體統。
就比如說眼下。
——難道說這裡除了他之外還有旁人嗎?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當上這羽林將軍的。
趙歲桉從他的眼神中已經完整地讀出了他的意思,默默翻了個白眼。
「卑職不知。」
「開啟。」
好似這個回答一點兒也不出乎楚祈的預料。倒不如說如若他真的回答了他,他才會覺得意外。
「卑職本來就打算開啟。」趙歲桉多少有些青筋狂跳。
這回沒了他人的牽制,趙歲桉很快便揮下寶劍,削鐵如泥,鎖頭清脆落地,偏殿的門應聲而開——
碎光灑進殿內,二人這才瞧見地面上正抱團坐著三位滿身狼狽的女子。
她們眼神渙散,連方才哭喊的那勁兒都沒了,緊緊地抱作一處,就連精心盤起的髮髻都散開了。
見此,趙歲桉愈發後悔方才沒有攔住那個女子。
若不是因為瞧見他與自己小妹有幾分相似,平白無故生了幾分親近,又怎會將她放走?
雖說有幾分惱怒,但細看之下,趙歲桉又覺著這幾人有些眼熟。
好似以往時常同小妹出現在一處。
「救、救命……救命啊……」其中一人最先察覺到了變故,她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朝二人爬來,手掌撐在冰涼地地面發出悶響,聲音又沙又啞,顯然是在方才喊得過了火,狼狽至極沒半點往常世家千金的模樣。
「鬼……有鬼……」
這回趙歲桉看清了她的臉,倒還真是個熟面孔,沒記錯的話這位應當是內閣侍讀學士之女劉縕。
自然是不能指望楚祈那個冰塊能開口說話了。
趙歲桉悄無聲息地瞥了他一眼,蹲下身來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柔和,「劉小姐,你別怕,此處發生了何事你同我說,這裡還有珩王,我趙歲桉也一定會為你們主持公道的。」
沒想到這話中竟然還牽扯到了自己,楚祈的眼皮一耷,幾分不悅。
結果對上了趙歲桉那故作無辜的眼神,楚祈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某人裝乖時的可憐模樣,又是食指一顫,斂了怒意。
恐怕趙歲桉想破頭都沒想到,方才分明都要對他發作了的楚祈為何會忽然放過他。
畢竟他可是對他嫌麻煩這一點再清楚不過了的,心下便有些犯嘀咕,這人怎麼忽然轉了性。
「……珩王,趙歲桉?」劉縕有些呆滯地念出這兩個名字,垂眸又再嘴裡嚼了又嚼。
正當趙歲桉覺著此人反應頗有些奇怪時,她卻是抱著頭尖叫起來,拼命地往後退去,「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別讓他倆來找我,我下去了就給你做牛做馬,求求你——」
劉縕不知曉是在沖哪裡跪拜著,一邊磕頭一邊拼命雙手合十地拜著。
趙歲桉原本鬆弛的神色一凝,楚祈也一掃方才的懨懨,冷著眸子掃向了殿內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