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往哪裡敢有人用這種冷嘲熱諷的話同他家主子說話?
說到底現在就留在這麼個破地方,又不肯帶上什麼親信,說出去是位身份顯赫之人,誰信?
周澈不比周寧,楚祈就是他唯一為之效命的主子。
可這口氣又不能發在趙小姐的身上,不然自個兒恐怕是要在主子清醒後被活剝了,只能一個人悶著。
「既然他已經開始退熱了,那我便先告辭了。」
可無情的是,趙小姐偏偏還對他的一往情深不屑一顧。
「趙小姐,您再陪主子一會兒吧,主子這才剛有好轉……」你就這麼做,不太厚道吧?
後面的話周澈沒有說完,但也已經很明顯了。
趙歲歡人都已經站了起來,便抬眸看了他一眼,卻沒有接話。
楚祈喝完藥後便完全墜入了黑暗,也全然不知曉是昏睡了多長時間,再睜開眼時至少天色已暗了下來,屋內燈火通明。
床尾處傳來書頁翻閱的輕響,他下意識偏過頭去看。
柔軟的光落在趙歲歡的臉上,烏髮幾分俏皮的捲起,炭盆就在她的腳邊,所以外氅就披在一旁。
她好似看得出來認真,眸子掩在泛黃的書頁下僅露出了分毫可以窺探,似乎並未注意到楚祈不明顯的動靜。
他也不再去挪動分毫,僅是靜靜地望著,好似能夠就這般望到天荒地老。
但顯然這是不現實的,趙歲歡很快便在又一次翻頁時注意到了他的視線。
她起身用手去探他額間的體溫,不得不說或許是常年習武的緣故,二人間的恢復速度天差地別。
剛想將手收回,去喚周澈進來,卻是被一把握住。
不輕不重的力道,卻是剛好沒法令她離開半步。
「可以再陪我多待一會兒嗎?」他的嗓音竟是嘶啞得不成樣子,慢條斯理地說了好幾遍才將一句話講得明白,眼中是明晃晃的期盼。
「我已經在這裡待了一整日了,你現在已經好多了,我會將周澈叫來陪你。」
語罷,她便去推楚祈的手。
但他卻還是凝望著她,力道不減,就好似如果眼下鬆了手,就會永遠失去她了般。
「你讓亦巧帶回我身邊,是為了她的請求,和猜測到了我的思念。但還有一個原因,是你在告訴我你沒打算從這裡離開。」
「楚祈,你究竟想要什麼?」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沒有挪開分毫,似也知曉自己這話不會被她接受,但還是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趙歲歡笑了。
很難去形容這是一個怎樣的笑容,卻顯而易見地發自真心,真心的嘲弄。
「楚祈,你怎麼什麼都想要?」
他沒有說話,卻還是牢牢地扣著她的手。
趙歲歡不過是略加沉吟,便點了點頭道:「好啊,你現在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嗎?不若你便先幫我將那惹人厭煩的林家人全部處死吧?」
「好。」
聞言,趙歲歡微微一怔,隨之笑意加深道:「說起來我也覺著你府上那位姓程的夫人挺礙眼的,她現在應當也位份不低了吧?也不知宮裡有幾位了,我一個都不愛看,你不如把她們都趕出去吧。」
「後宮沒有女人。」
依舊是沒有任何停頓或猶豫的回答。
楚祈的眉目間認真到她甚至快要相信他是當真發自真心,她甚至能夠看到他瞳孔倒影中的自己終究是沒能掩住錯愕。
「你撒謊。」趙歲歡沒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