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罩子的主人,沉川,此時正坐在魔神之眼前,閉眸發動著什麼。他的身下以及魔神之眼的下面,被他畫了某種陣法。
桑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從陣法的構造上看,也能直觀地感受到其複雜性。難怪沉川在那坐了也有半刻鐘了,陣法卻還沒發動。
符熠對身後的月迷招了招手,然後問道:「你認識他畫的陣法嗎?」
月迷眉頭緊鎖,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我從未看見過這種陣法,但他畫的樣式和其中的圖案,都是上古時期的東西。我想,他畫的應該是某種古老到沒有記載的陣法。」
隨後,他又微微側身,看向楚山孤,「結界呢?有辦法破開嗎?」
楚山孤臉上的神情同月迷一樣,搖了搖頭道:「你來之前我們已經試過了,沒有一種辦法能破開他的結界。」
在結界這件事情上,楚山孤算是頗有造詣的,不然當初也不會作為符熠的心腹大將,與他一起叛出天界了。
若是連他都說沒辦法的話,那即便是符熠自己,也斷無可能破開這個結界了。
情況目前處在僵持之中,桑桑突然想起自己與沉川還有主僕契,於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兩指併攏發動了契約。
桑桑額心的印記逐漸亮起,想必沉川那邊也是。隨後她用契約之力約束沉川停下,似乎是起了作用,沉川的背影僵了一瞬。
她心道有戲,連忙繼續發動契約之力,強行命令他解開結界,可這次沉川卻沒有了反應。
短暫的沉默過後,她聽見了透過契約傳來的他的聲音——「桑桑,對不起,我利用了你。」
她也連忙透過契約問道:「沉川,你到底想幹什麼?」
「」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曾經有一個主人嗎?」
桑桑怎麼可能會忘記?那晚他談起他的主人時,眼裡是她從未在他身上看見過的崇拜和依賴。
他向來傲氣凌人,那樣的神情能出現在他眼裡,著實讓她吃驚了不小。
「嗯,記得。」她回道。
隨後,沉川向她坦言:「我曾經的主人,就是你們口中的魔神。」
桑桑猛地一驚。
她竟從未想過,魔神就是他的主人。不過想來也是,沉川的年紀比古神還要大,能做他的主人,人選少之又少。
驚訝過後,她又問道:「所以,你現在是想讓魔神復活嗎?」
「復活?」他冷笑了聲,「主人又沒死,談何復活,我只不過是想讓主人重獲自由而已。桑桑,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我也很抱歉利用了你,等我將主人救出來後,我會回來報答你的,到時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哪怕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給你,但現在」
「我不惜一切代價,也必須讓主人重臨世間。對不起了,桑桑。」
他說完,桑桑正要開口,額心的印記突然「嚓」的一聲,像玻璃一樣碎得四分五裂。
她靜靜站在原地,摸了摸的自己的額心,不知怎的,她忽然笑了出來。
原來符熠說的沒錯,這小小的主僕契約於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輕輕一捏就碎了。原來他真的從始至終,都不是為了要一具完整的身體。原來
自己真的被騙了。
桑桑又笑了起來,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可她就是想笑。可能是她自己最好笑吧,像個傻子一樣被人耍得團團轉。
「桑桑,你還好嗎?」月迷走到她身邊,擔心地摸了摸她的背。
她依舊笑著,回了聲「沒事」。可一眨眼,眼淚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