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我自己再找找。」忽然,從雙福至心靈,她朝著大嬸鞠了一躬:「之前我經常帶它去狗狗公園玩,那我再去周圍的公園看看,謝謝你了。」
五十走錯方向了,這裡離狗狗公園南轅北轍。
它再怎麼找,都找不到從雙。
還好在夜幕徹底降臨前,從雙在一條小河邊看到了那道白色的影子。
毛髮純白的狗子在晚上要比白天好分辨,遠遠的看到那個高昂著頭顱的虛影,從雙就認了出來。
她不顧形象的高聲大喊:「五十!過來!」
忽然聽到從雙的聲音,五十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出走的一天,它又飢又累,嗓子乾的不行,覓著水汽來到了河邊。
但是河堤高高豎起,周圍還有護欄圍著。
它根本碰不到水面,繞著走了好幾圈都沒喝到一口。
就在它放棄喝河水,準備再去找找有沒有髒水窪時,從雙來了。
所有的疲憊跟難受,頃刻間都具象成了紮在五十身上的刀子。
它的委屈盡數暴發,不斷的嗚咽、大叫、嘶鳴。
哭從雙不說一聲就把自己送人。
又氣自己沒本事,今天跑了這麼久,居然都沒找到回家的路,把她驚喜一下。
白色大狗此前在從雙面前表現出的一直是懂事沉著、寵辱不驚的神色。
見它這樣瘋癲、這樣不從容,從雙簡直也要心疼死了。
她一度開始懷疑自己把五十送養是否太自私、太可惡。
這隻狗狗似乎將赤誠之心給了自己,把自己認作了主人……
也許把它留下是更好的選擇,但之前跟於老師說好了,現在她還在等這隻狗回家。
一時間從雙心亂如麻,不斷復盤、不斷懷疑自己此前做出的決定是否正確。
見白色大狗怔怔的站在河邊,從雙又喊了一聲,「五十,過來。」
這次她不光用嘴說,還邁步走了過去。
給五十重新戴上狗繩,從雙摸了摸它豎在頭頂的毛絨耳朵。
「你跑出來幹什麼?於老師對你很好呀。
有好吃的、好喝的,還天天帶你去店裡玩、狗狗公園玩呢,你跟我可過不了這麼神仙的日子……」
從雙是訓犬師,她跟每個狗狗之間都能建立起深厚的聯絡,沒辦法、也沒必要豢養一隻屬於自己的狗。
五十現在在她心裡佔據的分量已經越來越重了。
這……
不是一件好事。
養狗就像生孩子,一旦決定把它留下就要看顧它一輩子。
從雙自認沒辦法承擔另一條生命,所以這杆稱她遲遲不敢拿起來。
她忽略心裡的不適,決定還是把五十送回於老師那裡。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也不敢承擔它的未來。
回到訓犬基地,從雙沉著臉解開五十的狗繩,拍了拍屁股把它關進狗籠。
她的語氣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意:「你現在已經是於老師的狗了,今天太晚了我先不把你送回去,咱們有事明天再說。」
五十聽到這話,蔚藍色瞳孔驟縮。
它對從雙的說辭完全不同意,不認同,不接受!
「汪汪汪!」高亢的犬吠聲暴風驟雨一般響起,語氣又兇又急還透著濃鬱粘稠的失望。
從雙垂下頭忽略這些聲響,離開犬舍時,腳步虛浮、好似踩在棉花上。
回到臥室,她感覺心臟就跟空了一塊兒似的,剛把五十送走時出現的鈍痛又回來了。
這次的痛感更深邃、更用力,她把自己埋進被子裡。
不敢抬頭、也不敢睜眼。
害怕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