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睡眠好,沒受到任何困擾。阿真就不一樣了,一晚上就聽見劉秋杏在那裡進進出出和低聲許願了。
也許是為了緩和跟兒女的關係,次日天還未亮,劉秋杏早早起身去做早飯。
楊平醒得也早,洗了臉就在院子裡整理農具。
阿真一夜沒睡好,打著哈欠從屋裡出來。楊平見狀有些心疼,道:「飯還沒好,你再去睡一會兒。」
「不睡了。」阿真搖搖頭,看了一眼廚房,然後低聲對楊平說,「昨晚娘起來了四五次,在院子裡許願保佑黎家的麥子不要被雨淋呢。」
楊平聽完默不作聲。許願不保佑自家的地,倒去保佑別人家的。
「你們兄妹倆在說什麼呢?」這時,劉秋杏從廚房走出來,笑眯眯地招呼阿真趕緊去洗臉,「總算老天爺開眼,夜裡沒落雨,不然地裡的麥子怎麼辦?趕緊洗臉,洗完好吃飯。」
都說親母女沒有隔夜仇,阿真認為劉秋杏顯然不在此列,她的笑臉迎人都是有目的的。果不其然,劉秋杏接著說道:「動作快些,一會兒你還要去一趟黎家,洗洗衣裳,再幫忙做一頓早飯,然後你再去地裡。陸嬤嬤年紀大了,勞累不得,不然累出病來怎麼辦?」
阿真冷笑,楊平已經聽不下去了,站起身,緊緊盯著劉秋杏:「娘,既然他家沒有結親的想法,為什麼還要叫妹妹去洗外男的衣裳?」
楊平正在收拾昨天用過的鐮刀,此刻鐮刀被他緊緊地握在手裡,再加上一臉不高興,看起來有些嚇人。
劉秋杏被嚇住了,往後退了一步,厲聲道:「你想做什麼?難道你還要拿刀砍我不成?」
楊平沉默幾息,蹲下去繼續磨刀,一邊沉聲道:「妹妹不去。」
劉秋杏只當他服軟了,心頭頓時一鬆。天底下哪有兒子敢用刀去砍親孃的?官府都得判他死罪!
這麼一想,劉秋杏又恢復了往日那般模樣,命令道:「不去不行,必須去!我都跟陸嬤嬤說好了!」
阿真抱臂冷笑道:「要去你去,我可沒那閒功夫。正好你又不用下地,反正也是在家閒著,既然你這麼關心黎家,不如親自去伺候?以後黎家地裡的活兒,我和哥哥都不會再幫忙了。」
劉秋杏也冷笑兩聲:「我知道你是在為了昨天的那些話跟我嘔氣,你一個姑娘家,沒有半點矜持,傳出去別人都要笑死。正好,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黎少爺那樣的人,你給他做丫頭都是你高攀了。你的親事你也不要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我自有打算……」
「娘!你說的什麼話!」楊平開口打斷道。
他已經忍無可忍了,娘怎麼能把妹妹說得如此不堪?
「好,好,好啊。你們兄妹倆合起夥來頂撞我,忤逆不孝!」劉秋杏無比憤怒。在她眼裡,兄妹倆不肯聽她的安排去幫黎家幹活,那就是罪大惡極。
「我一個婦道人家,治不住你們,我就不信這天底下還沒有講理的地方了!」
劉秋杏丟下這句話,直奔院外而去。
楊平一愣,傻呆呆地問:「娘要去哪裡?」天還沒大亮,廚房的灶上還煮著東西呢。
阿真踮腳看了看劉秋杏走的方向,回道:「應該是去找大伯給她做主,順便收拾我們了。哥哥,一會兒有好戲看了。」
「哎呀,得趕緊去把娘拉回來。」楊平沒想過要驚動大伯他們,這也鬧得太大了。
「別去,除非你肯低頭認錯,以後事事都聽她的,否則遲早要有這麼一遭。想想家裡的銀子,等大伯來了再說吧。」
楊平聞言,不動了。
阿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