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罐子,阿真就理直氣壯回屋陪女兒玩去了。
秦氏辦完事回來,家裡靜悄悄的,連一絲藥味都聞不見。她心下狐疑,直奔往常熬藥的地方,只見地上散落著罐子的碎片。
「這是怎麼回事?」
阿真從屋裡走出來,笑眯眯地回答道:「我一隻手不太方便,一時沒拿穩,掉地上了。」
「這隻摔破了,你不知道另外再找一隻?」秦氏氣得直跺腳,「高明還等著喝藥呢!耽誤他喝藥,你是不是想害死他?」
「這話說得嚴重了,我為什麼要害死他?好人自然長命百歲,壞人自有天收,我又何必多事呢?」阿真說道,「家裡還有第二隻藥罐子嗎?我怎麼不知道?可惜我身上沒銀子,不然就出去買新的了。」
秦氏之前買了一個新罐子,不過沒有拿給兒媳婦看,她放在了自己的床底下。
屋裡的秦高明不耐煩聽她倆吵架,他現在只想快點喝到藥,因為傷腿實在太疼了。
秦高明:「娘,快些熬藥,我腿好疼!」
「好好,一會兒就好。」秦氏回道,然後顧不上阿真,趕緊回屋把新罐子找出來。
家裡就只有這麼一隻了,如果再摔壞,就得花銀子買。秦氏不敢再使喚阿真,但也不想輕飄飄地放過,於是她一邊熬藥一邊罵道:「粗手笨腳的,連個罐子都拿不好。我當初娶豬娶狗,都比娶你強!」
阿真聞言只是一笑,也不和她吵,神情自若得彷彿什麼也沒聽見。
秦氏見狀,心內一驚,她這才意識到她的兒媳婦原來是個狠人啊!
因為如果換成她自己被人這麼辱罵,必定要跳起來對罵三百個回合。像阿真這麼沉得住氣的,就屬於咬人的狗不叫。
這一瞬間,秦氏竟然對阿真有了一絲懼意。她不敢再罵,閉上嘴巴,然後背對著阿真開始熬藥。
阿真盯著她的背看了一會兒,直盯得秦氏背後的汗毛都快要豎起來了,這才輕笑一聲,慢悠悠地回了屋。
「這個天殺的。」見阿真走了,秦氏這才捂著胸口,有些後怕。
苦澀的藥味逐漸蔓延開來,秦氏思索了一番,調整好火候的大小,然後去了廂房,對秦高明說:「剛才阿真好嚇人,我都有點被她嚇住了。她以前不是這樣子,今天怎麼轉了性?」
從阿真挖野菜回來開始,這一整天她都在兒媳婦手裡吃癟,真是越想越氣憤,同時也覺得很怪異。
秦高明不以為然,淡定道:「兔子急了還咬人,這有什麼奇怪的?也許這才是她的本性,之前一直在裝呢?」
「有道理。」秦氏豁然開朗,「新媳婦嫁去婆家,可不得裝個幾年麼?早知她是這樣的性子,當初不該娶她的。」
秦氏後悔不迭,秦高明又道:「有什麼好怕的,她又不會吃人。她嫁給了我,就該好好孝敬你。她不聽話,回頭等我傷好了,我就狠狠收拾她一回,看她還敢不敢!」
秦高明滿腦子y邪,說到「收拾」二字,他想到的是在床上狠狠收拾。
秦氏卻以為他是要打阿真,頓時高興起來,贊同道:「你是男子,連個女人都壓服不了,豈不惹人笑話?就該好好打一頓!一頓不行就打兩頓!」
秦氏一直把兒子當成主心骨,夫死從子這四個字深刻進她的骨髓。有了兒子的這番話,她的底氣頓時充足起來。
秦高明催促道:「娘,快些熬藥,我腿疼。還有,我餓了,飯什麼時候才能好?」
「馬上,馬上。」
底氣十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