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言傾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是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稀里糊塗地反問他:「記得什麼?」
裴笙垂下眼瞼,遮住眸底晦暗難明的情緒。好一陣,他輕笑道:「我已經罰過了,傾傾不記得而已。」
言傾簡短地「哦」了一聲。
她想不明白裴笙何時罰過她。
言傾的小腦袋素來簡單,想不明白就不想,更何況裴笙心思慎密,她哪能猜得透呀!可她再蠢也看出來了,裴笙對她寬容了許多。
上一世,她曾不小心闖進他的書房,打擾了他的清靜,他愣是罰她在書房外面站了足足兩個時辰。
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今日,她這番折騰他,他竟幾句話就饒了她?
一點不似他往常的作風。
所以呀,話本里的「御夫之術」還是有用的。男人嘛,哪抵得住女人的撒嬌賣萌啊!
言傾尋思著,是不是她踩了他最愛的羊絨毯子,只要她「哼哼」幾聲,他就會一笑而過?
她忽然很想看看他又生氣又不忍心對她發作的模樣呢!
言傾決定先探探裴笙的態度。
言傾:「我聽說夫君珍藏著全京城最好的羊絨毯子,是嗎?」
裴笙:「不過是朋友們送的,還算拿得出手。」
話雖如此,裴笙卻滔滔不絕地講述羊絨毯子的各項事宜。
譬如西域的羊絨毯子雖美,保暖性卻沒有黑衣國的好;新羅國的羊絨毯子價格昂貴,實則有價無市,因為尋常人家根本買不起
裴笙言語平淡,上挑的桃花眼底卻滿是璀璨的星輝,全然不像平日裡掛著假笑的模樣。
這樣的裴笙是言傾從未見過的。
言傾,實在無法當面將自己乾的缺德事說出口。
裴笙斂下傲嬌的神色,問言傾:「傾傾也喜歡?」
言傾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亂想些什麼,隨口應道:「喜歡啊,我一直很想要一件羊絨披風呢!」
裴笙笑了笑,他和言傾又聊了會,見天色尚早,起身去往書房。
書房裡,
侍衛秦真和高遠正在向裴笙匯報情況。
秦真:「昨日右丞相聯合李尚書等人上湊,說鹽業本該國有,希望皇上儘快收回民間私有的鹽礦。」
右丞相等人還詳細闡述了「官鹽私有化」的利弊,指出裴笙作為大京最大的鹽商,雖是能力出眾,但身體情況實在不能再創輝煌。
於是聯名上書唱了一齣戲。
裴笙站在窗臺邊上,不屑地勾了勾唇,隨手將側本扔到桌案上。
他不過昏迷了幾日,還沒死呢,帝王老狐狸就等不及了麼?
當年國庫空虛,先帝求著裴笙的爺爺經管鹽業,並承諾「永不加稅」;等到裴家將鹽業做得風生水起,帝王卻饞起了這塊肥肉。
如今,鹽業的稅收額度一漲再漲,已是當初的十倍。除去所有開支,裴家得到的淨利潤不到一成。
可帝王依舊不甘心,一心想著要收回裴笙手中的鹽礦產業。帝王不方便出面,只能喊一幫老臣暗地裡找裴笙的把柄。
裴笙輕抿一口茶:「此事我自有打算。」
秦真:「那明日世子爺還會進宮嗎?是否需要屬下找個理由推了?」
帝王的訊息就是快,裴笙醒來不過一個時辰,宮裡的王公公就來傳皇上的口諭,說是還沒喝到世子和世子妃的茶,心頭正念著呢!
裴笙挑了挑眉。
帝後哪裡是想他們呢,分明是想看看他還有幾天的活頭。
裴笙放下茶盞:「去。」
隨後,他望向高遠,「你這次西去塞外,可有收穫?」
高遠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