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看著畫紙,皺緊劍眉。
他的眸光幾番變化,唇張了又合,合上又張開。
許久,他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
「想像力挺好。」
蘇溪得意地笑。
那是,說起想像力,她可是一流的。
她是文人嘛,文人需要靈感。
為了捕捉靈感,她看了多少繪本、研究了多少小冊子可謂挑燈苦讀、不思茶飯!
當然,還有一些是她不敢給陸江看的。
譬如有一張,陸江被一個男子壓在咳咳咳,不說了,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畫得最好的一張,她要珍藏!
陸江向她伸出手。
蘇溪趕緊側身躲過,將牛皮紙護在懷裡。
「幹嘛?說好了給我畫的!」
「我不會給你的。」
「一張也不給!」
開什麼玩笑,她畫了幾十張容易嗎?
她讓陸江又是洗又是散頭髮的很累的好不好?
最最關鍵的是,張張都是極i品啊,張張都是寶貝呀!
陸江無奈嘆一口氣。
他繞至她身後,將她頭上的髮簪取下來,拿起梳妝櫃上的桃木梳,一點一點將她的頭髮梳順。
他的動作極輕、極慢、極溫柔,眸光眷戀,像是過了今晚就很難再有機會和她這般纏i綿。
蘇溪終於意識到,陸江不是要搶她手裡的畫,而是要幫她梳頭髮。
今晚的陸江不僅僅是奇怪可以解釋了。
他們相處到現在,快滿三個月。
在蘇溪的記憶裡,陸江只幫她梳過一次頭髮,就是那日外祖母身邊的麼麼來傳口信的時候。
那天,陸江給她梳了一個男子束髮。
時至今日,這是陸江第二次給她梳頭髮。
他先是問了她好多莫名其妙的問題,接著讓她畫他,還耐性極好,不嫌煩不嫌累,任憑蘇溪怎樣折騰都行。
現在又給她梳頭髮
蘇溪隱隱生出一種不安。
陸江的大掌放在蘇溪的肩頭:「晚了,睡。」
蘇溪淡淡地點頭:「嗯。」
蘇溪正要起身,陸江忽地將她抱起,抱到雕花大床上。
他熄了兩盞燭火,一人一床被子,又給蘇溪掖好被角,叮囑她快些睡。
窗外夜色寧靜,蟲兒在院子裡低鳴。
兩個丫鬟早早歇下,留了一盞照亮院子的燈。
荷花節的煙花已經放完了。
遙遠的天際,只有一輪彎月懸掛;天上繁星點點,地上綠草幽幽。
蘇溪翻來覆去睡不著。
陸江撩開他的被子,將蘇溪一把摟入懷中。
蘇溪彎著唇角,縮在陸江的臂彎裡,尋了個舒適的睡姿。
想想,又把左腿橫在他的腿上,左臂攬住他的腰。
陸江有節奏地輕拍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又一下。
蘇溪抬頭:「你是在哄我睡覺嗎?」
「不喜歡?」
「喜歡,我乳孃小時候常這樣對我。」
陸江的左手頓了頓。
他的大掌漸漸捏成一個拳頭,隔了一會兒,慢慢鬆開,繼續輕拍蘇溪的後背。
蘇溪的小手在他的心口處畫著圈圈:「陸江,你不親親我嗎?」
「不了。」
「真的不要嗎?」
「不要,」陸江按住她調皮的小手,「睡覺,乖。」
蘇溪一個翻身,跨坐在陸江的腰上。
黑暗中,只有淡淡的月光,蘇溪看不太清,不知道陸江的唇在哪。
她摸索著,摸到陸江的臉,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