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嘴裡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恐的「三哥」就被蜘蛛拖走。
桑伊昏睡了過去。
蜘蛛的數個腦袋在桑伊的身上嗅著,它發出奇怪的聲音來,像是在表達喜悅。
腦袋靠近桑伊的胸膛,聽著裡面的心跳聲,蜘蛛又開始激動。
它獲得了一件寶物,這個人類不能成為它身體的一部分,但是它可以把他圈養起來。
就放在——這裡好了。
……
桑伊醒來的時候還在想,也許他只是做了一場夢。
什麼噁心又恐怖的蜘蛛,都不存在,他依舊跟著三角頭。
但是一睜開眼,桑伊差點又被當場嚇暈。
他捂住了嘴,恐懼使他發不出絲毫的聲音,他只能徒勞的無助的往後蜷縮著。
但是沒用,他就坐在蜘蛛身體的中間,四面八方都是詭異的腦袋。
那些屬於人類的腦袋面目猙獰,就在他的面前,像是隨時要把他也變成那樣的一部分。
那本記事本上寫著,好多人臉的蜘蛛,也許就是這一隻。
甚至,桑伊看見了剛才叫他走的那個男人的腦袋。
桑伊的腦袋一陣陣眩暈,他的胃裡在翻滾著,但是他現在什麼都吐不出來。
現在似乎已經不僅僅是恐懼了,他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像是又要暈倒。
桑伊寧可自己暈倒也不要面對這麼可怕的一幕,但是很遺憾他沒有暈倒。
他眼睜睜看著那些腦袋都看著他。
蜘蛛意識到桑伊在害怕。
它更興奮了,腦袋上的舌頭伸出來,像是要舔舐桑伊的臉。
「不要,不要。」桑伊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話沙啞又充滿了崩潰,他努力地躲避著,「離開,離我遠點。」
可是他無處可躲,因為他就住在蜘蛛的身體上。
他有一種,自己會被蜘蛛吞噬的錯覺。
蜘蛛歪了歪腦袋,思考了一下,換了一個腦袋。
長頭髮的女人腦袋。
長頭髮慢慢地垂落下來,就在桑伊的面前。
桑伊睜大了眼,他抱著腦袋終於沒忍住尖叫出來。
他想,他肯定要死了。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又哭了,這次沒有三角頭在了。
這個噁心的蜘蛛肯定不會放過他的,那個男人也變成了蜘蛛的一部分。
好噁心好噁心,這個怪物好噁心。
他怎麼這麼沒用,見到這樣的怪物只會恐懼得發抖。
失重感傳來,他卻沒有跌坐在地上,而是被什麼東西捲住了腰。
怪物的舌頭沒有落在他的臉上,屬於三角頭的粗糙大手撫摸上青年的臉,他被三角頭抱進了懷裡。
熟悉的黑色觸手輕柔地舔去他的眼淚。
桑伊呆呆地茫然地看著三角頭。
高大的怪物指了指地上,它這次沒有捂住桑伊的眼睛,它要讓桑伊知道,那個欺負他的怪物已經死了。
桑伊看清楚了,那隻蜘蛛被劈成了兩半,上面的腦袋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他在三角頭的安慰下忽然就崩潰的大哭起來。
「沒有你我會死的,沒有你我會死的。」
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能意識到,在這個地方,他要依靠著三角頭。
他只能依靠著它。
三角頭像抱幼童那樣把青年抱在懷裡,它輕輕地拍著桑伊的肩。
發現桑伊不見後的暴躁現在消失得無影無蹤,三角頭吸取著青年身上的溫暖,把青年緊緊地抱住。
它的所有物。
這是它的所有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