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伊眨了眨眼,他從三角頭懷裡坐起來,看起來傢俱齊全,但是地上還有乾枯的血漬,不知道浸染了多少血液,地板也開始發黑,他目光從屋子散發著不詳意味的黑牆上移過。
牆上掛著染血的白布。
這些根本不需要多想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甚至這些血很有可能,是人類的。
夢裡的情景和現實重疊,這讓桑伊的臉色格外蒼白,他再一次意識到抱著他的是一隻怪物。
這隻怪物會殺人殺怪物,但是會保護他,這讓桑伊覺得割裂又覺得是某種隱患。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對三角頭來說或許並不公平,因為這一路上,一直是三角頭在保護他,甚至很照顧他的心情,還會為他找吃的住的地方。
但是他腦子裡又總有一個想法,這是怪物,是就連繫統也不敢確定一定不會殺他的怪物。
就像是屠夫——對,桑伊終於知道三角頭的裝扮像
是什麼了。
只堪堪圍住下半身的布裙……
三角頭十分敏銳地發現了桑伊的恐懼,它抬起手,輕輕地放在桑伊的腦袋上。
它在安撫著桑伊的恐懼,它希望桑伊不要害怕和難過。
它會保護桑伊的。
桑伊知道三角頭的意思,他既覺得自己的猜測很過分又覺得自己不得不那樣猜想。
此刻他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了,他寧願往好的方面去想,那就是三角頭不會殺他。
他閉了閉眼,小聲問,「這裡是哪裡?是你的住所嗎?」
三角頭把桑伊放到床上。
床很乾淨,乾淨得和這個房間格格不入。
桑伊的目光落在三角頭的身上,布裙上很明顯的有著血漬,看起來甚至有些新鮮,就像是在他睡著的時候三角頭還……工作了一樣。
桑伊不敢稱為殺人,也許三角頭只是殺了其他的怪物,而不是人類。
他又想到夢裡的場景,那把可怕的大刀朝著他落了下來。
桑伊的臉色更蒼白了,他抱緊自己的膝蓋,不自覺地往床角躲了躲。
桑伊是在恐懼它。
意識到這一點,三角頭的心情不再美妙。
它站在床前,不動彈的模樣宛若一座大山,壓迫感更強烈了。
[不能害怕。]
[不害怕。]
[我的,不害怕。]
事實上桑伊更害怕了,身體輕輕地顫抖起來。
或許是因為三角頭一直幫助他,一直在救他,所以桑伊有些委屈。
他莫名的覺得三角頭是在兇他,雖然是他先害怕三角頭的,但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三角頭生氣了,還在兇他這樣不講道理的任性想法。
人類青年不僅在恐懼還在難過。
三角頭的那點不愉快被它壓下去,它伸出手,又試探性地摸上桑伊的腦袋安撫著桑伊。
眼淚無聲無息地掉落下來,砸在三角頭的面板上,三角頭竟覺得面板滾燙灼熱。
它不想讓桑伊哭。
觸手一如既往地將眼淚一點點舔乾淨,然後把桑伊抱進懷裡。
[不哭。]
桑伊更委屈
了。
他聲音帶著幾分哽咽,「你兇我。」
什麼都沒做的三角頭認下了這個罪名,並且輕輕地拍了拍桑伊的腦袋。
「你會殺我嗎?」桑伊終於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他心底一直有著惶恐,怕三角頭殺掉他。
[不會。]
三角頭的大刀被它召喚出來,然後它把這把過於沉重的刀遞到桑伊手中。
[不殺你。]
桑伊不明白三角頭要幹什麼,他手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