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每日不是給寺中的新弟子們講佛法,就是陪住持和師叔們論道。自從小僧的師父預言了佛子的劫難,佛子就是想一個人閉關清修都不行,走到哪兒都要被住持和師叔們盯著。」戒頑很同情寂止的待遇,要換成他被師父他們盯得這麼死死的,禪心都能就地瓦解。
三清寺只有寂止這一個佛子,寂止要是出個萬一,一時半會兒也沒地方去找下一任佛子,三清寺的大師們自然會格外慎重地對待。
「希望寂止能平安地度過這十年。」茯苓道。她要是和寂止同門,這十年肯定也會寸步不離地盯著寂止,以防萬一。
可寂止是佛修,三清寺那地方本也不好讓女修長留,她就是想去守在寂止的身旁也是不可能的。
「十年本也不長,佛子又是擁有大智慧的人,一定會平安度過的。小施主你也不必皺著眉頭如此發愁,相信佛子便是了。」戒頑見茯苓這麼發愁,便安慰道。
「話雖如此,寂止也不是不死之身,即便他是佛子,也尚未脫離生老病死。」茯苓道。
「佛子從誕生的那一刻起便是被佛祖選中了的人,遲早都是要成為神佛的,與凡人自然不一樣,早已脫離了凡塵。小施主放寬心。」戒頑道。
「但他依然會有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喜歡的人,不喜歡的人。會受傷,也可能會死亡。若有朝一日,他飛升了,自然與凡人不一樣。而現在的他,不也是個凡人。」
或許是因為她認識寂止的方式,和戒頑認識寂止的方式不一樣,她沒法像戒頑那樣將寂止看成神看成佛,而戒頑也無法將他們三清寺神聖的象徵的佛子,看成一個凡人。
「小僧也認同的哦,佛子也是凡人,也會受傷。只是希望茯苓小施主你能看開一些。」戒頑笑了笑,伸手戳了戳茯苓眉頭皺起的地方。
「人各有命,佛子亦然,佛子也好,住持和師叔他們也好,都在盡他們最大的努力。誰都不希望佛子有事,可即便最終的結果不好,也該坦然平靜地去面對。」
茯苓沒有反駁什麼,可正如六年前第一次見三清寺的大師們時,她不認同玄滿法師的說法,如今她也是一樣不認同戒頑所言。
可佛修的想法本就會與他們道修天差地別,也不是非要誰說服誰。
「戒頑大師,今年是你帶領三清寺的各位大師參加群青大會嗎?」茯苓往戒頑的身後看了一圈,來的全是看起來還稚氣未脫的年輕佛修,倒還屬戒頑最年長。
「是啊,師父他帶了兩次,就不耐煩帶了。於是今年就變成小僧帶了。」戒頑撓了撓自己的禿頭,道。
茯苓心想,玄滿法師心也真是大,能放心把三清寺的這些年輕佛修交給戒頑來帶,戒頑能不能順順利利把所有人帶回三清寺可真是不好說。
「那戒頑大師可有見過我的二師兄?」茯苓又問起了在三清寺的另一個人。
「小施主的二師兄,是閻羅劍劍主嗎?」戒頑問。
「徐幸歡。」茯苓道。
閻羅劍劍主這個名號,確實是徐幸歡的,只不過這樣稱呼他的人並不多。
畢竟聽起來,不像流風劍那樣像是讚譽。
不過閻羅劍配徐幸歡倒是絕配,徐幸歡本人那副陰沉沉的倒黴樣,要是有個光風霽月的名號才奇怪。
「徐施主剛來寺中的時候,可把門口的幾位小師弟氣得夠嗆,不過師叔們境界高深心胸寬廣,還是讓徐施主留了下來。不過小僧在寺中沒留多久就又外出歷練了,所以後來怎麼樣了小僧也不知道。」戒頑答。
「都有太初峰的師兄陪著一起去了,還是沒管住他那張嘴啊……」茯苓佩服戒頑的師叔們,能受得了徐幸歡氣人的本事。
「小施主想知道徐施主的訊息的話,倒是可以問問小僧的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