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舅媽頓時聽不下去了,指著她大聲說道:「不是我說王翠芬,咱們都是在一個村上住著,鄰裡鄰居的這麼多年,我家孩子小不懂事兒,我當大人的也給你們賠禮道歉了,你至不至於把話說那麼難聽?」
「我咋說話難聽了?誰家孩子被打這樣誰心裡能好受啊?咋的?你家孩子傻,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嚯嚯別人家孩子啊?」
「你說誰家孩子傻呢?我看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三舅媽捲起袖口,一副要跟她幹架的仗勢。
王翠芬也一副我不怕你的架勢,準備跟我三舅媽比劃比劃。
就在此時,我姥從兜裡掏出了二十塊錢,遞給王翠芬,「這個給孩子買點好吃的補補,要是需要去醫院就來再來我家找我。」
王翠芬翻了三舅媽一個白眼,順手把錢接過來攥在手心裡,「你們家也就毛大姨是個明白人兒。」
「那孩子這事兒就算完事了,但是你再說我外孫女是傻子,就別怪我翻臉了。」姥姥無論如何生氣,也受不了別人說我。
「那哪能啊,大姨,咱們都是鄰居,我剛才也是一時口誤,以後麻煩您的事兒還多著呢……」王翠芬馬上換了副陪笑的嘴臉。
呵,我看在眼裡,心想這人變臉變的得可真快。
我姥在村裡還是有點威望的,一般人都會給面子,畢竟農村的邪事兒比較多,用的著姥姥的地方更多,所以也不敢翻破臉,老死不相往來。再說,二十塊錢那都是天價了。
所以這事兒就這麼潦草收場了,我第一天上學真是出師不利!新裙子也因為打架刮破了,課也沒上成,還把我姥惹生氣了。
後來我才知道打這一架也不是白打的,姜軍平時就是我們村兒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王,單挑王,所有小朋友都怕他,而我卻把他騎在身下打。
所以大家從那以後都不敢再說我了,小孩子都一樣,欺軟怕硬,後來我倆還成了挺好的朋友。
……
在回家的路上,三舅媽討好的跟我姥說:「那王翠芬也太過分了!說咱家孩子那麼難聽的話!有這媽孩子也好不到哪去!這次應該不賴咱家辭辭。」說完還一個勁兒的跟我使眼神,意思是讓我說點好聽的。
我姥一路沒說話,到家後把我叫去老仙兒那屋,我低著頭一聲不響跟著走了進去。
「辭,姥問你,錯了沒?」我姥嚴厲的聲音盤旋在我耳邊。
「沒有。」
「跪下!」
我聽話的跪在仙堂下面,腰板兒挺的倍兒直。
「錯了沒?」我姥又問了一遍。
「沒有。」我依然固執,我也不知道我固執的基因是隨誰了,認死理兒,不會變通,好像說句我錯了就像要我命了似的。
「那你就一直在這跪著,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再起來!」我姥氣的手都發抖了,轉身關門出去了。
我就一直在那跪著,一動不動。腿麻了的時候,我就左右挪挪,也不敢起來活動。
晚上我姥爺忙完回來沒見著我,便問我姥:「辭咋沒回來呢?這也該放學了?」
我姥把今天的事跟我姥爺說了一遍,還問我姥爺是不是她把我慣壞了?戾氣怎麼能這麼重。
我姥爺勸我姥好幾次讓我起來,期間我三舅媽大舅媽都來勸過,說我身子骨弱吃不消,孩子小可以慢慢的教!
可是無論如何我姥都不同意,長嘆一口氣:「咱們再慣著她,不是對她好,是在害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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