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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敏之點點頭,卻有些悵然若失,「賀子云也說要在這個月完婚,陸家又要冷清了。」

···

褚昉很快備好了提親要用的東西,這才與母親坦白迎回陸鳶的事。

鄭氏如蒙雷擊,氣得幾乎跳起來,嚷著逆子誑我,說什麼不同意。

褚昉早料到她是這反應,等她平復些怒氣才勸道:「母親,你細想想,兒子之前那番話,可有半點誑語?」

鄭氏不說話,心中卻思量起來,她怎麼也想不到兒子口中出身官宦之家、才華橫溢的嫡女竟是陸鳶!

難怪她當時就心裡沒底兒,逆子果然又騙她!

「母親,我知你對她成見頗深,但事已至此,你若實在不認她這個兒媳,兒子就將城東宅子做新房了,您眼不見心不煩,也清靜。」

他之前就已分家,提過搬出去住,母親知他決心,這次頂多鬧嚷兩句,發洩過情緒,不會太難接受。

「她到底有什麼好?」鄭氏氣得直捶自己大腿,恨的咬牙切齒。

褚昉沒覺得這是一個需要回答的問題,頓了半晌,說:「或許是兒子念舊吧。」

他從奪了她清白那天起,就決定對她餘生負責,成婚前兩年,他確實忌憚過陸父,不敢讓陸鳶給他生孩子,怕陸父又拿子嗣要挾他做些傷天害理的事。

哪怕不知道她曾是一個耀如明珠的女子,他也不會棄她不顧,他接受她的平庸,接受一位平庸的妻子,並試圖慢慢引導她。

後來她越來越讓他驚喜,就像一株平平無奇的青草,慢慢結出花苞來,盛放之時艷絕桃李,他很意外,也很歡欣。

情之一事,無形無色,很難勾勒出一個清晰的邊界,更難分辨因何入這情網、何時入這情網。

是以,他也說不上她何時在他心裡生根,也許是夫妻三年細水長流的陪伴,也許是一次次的驚喜。

知道她心有所屬的那一刻,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她是他的妻子!

他要把他的妻子奪回來!

到底是情是欲,誰又能真正說得清楚?

總之,他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著七情六慾的人,他現在明確知道自己想要的妻子,就是陸鳶。

念舊也好,動情也罷,哪怕是·欲·望·作祟,因由為何並不重要,他直面自己的內心,唯認清一件事:沒有陸鳶,他夜不能寐。

褚昉默然許久,神色堅定,鄭氏捶胸頓足卻也知拗不過兒子,何況褚昉還請了一堆長輩來勸她,她總不好鬧得太兇讓褚昉這位主君沒臉,又嚷了幾句,掙了些臉面回來,揮手叫兒子走。

褚昉便去了陸家提親。

而後三書六禮,一切依俗,趕著臘月最後一個宜嫁娶日,在十數首朗朗上口的催妝詩後,陸家的花轎再次抬進了褚家大門。

禮成入新房,新人攜手坐帳,喜婆端來合巹酒,陸鳶神情淡漠,像只提線木偶般接過其中一盞合歡杯,從容而主動去繞褚昉的手臂,要往口邊遞時,察覺褚昉手臂僵硬,似沉力往下扯著她,阻了她的動作。

陸鳶看過去,見他面色有些冷,不似方才行禮時神采奕奕。

陸鳶沒有開口詢問,只是看著他,待他有了喝交杯酒的意思,才隨著他的動作一飲而盡。

丫鬟婆子們都出去了,四盞一人高的連枝燈將房內映得輝煌如晝,帳前桌案上燃著龍鳳喜燭,時不時爆出一聲燈花,噼噼啪啪,像意猶未盡的爆竹,自顧熱鬧著。

陸鳶環視房內,熟悉卻又陌生,外室臨窗的位置擺著一張茶案,茶器俱全,便是她送的那套汝瓷,越過茶案便是一張楠木書案,足供兩個人讀書而不相擾,書案後頭貼牆放著一排格子書架,一半放了些書,另一半卻空著。再看坐榻、香幾皆煥然一新,陳設也與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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