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詞和證人,那最好,不妨我們先來審審這證詞和證人是否可信?可信的證據才能稱之為證據,孫府尹不會連證據都沒審查,就偏聽偏信了吧?」褚昉肅色說道。
巡按附和:「有理,該先審查證據,原告證據可信,被告才須做出回應。」
孫府尹只好讓那自稱看到商隊護衛殺人的證人描述事情經過,他很流利地陳述了當時情形,護衛如何奪他的刀,如何殺人,說的活靈活現,好像真是親眼所見,連護衛的體貌特徵都描述得清清楚楚,與他的證詞並無出入。
一切都看似合情合理,挑不出毛病。
孫府尹故意問褚昉:「褚相還有何疑議?」
褚昉佯作不是很明白,叫兩個大漢親身示範一下。
那證人方才口若懸河,說的真真切切,可真示範起來,卻蹩腳的很,漏洞百出,一會兒調整扮演死者之人的姿態,一會兒又調整扮演護衛之人的站位,總之就是別彆扭扭,一點兒不像親眼所見了。
他調整扮演死者之人的姿態時,褚昉故意對照驗屍單,假稱以死者當時傷勢應該無法完成那樣的姿態,並指點了一個別的姿·勢。
那證人也是慌不擇路,竟信了褚昉的話,按照他的指點終於成功演繹了當時的殺人過程。
褚昉笑笑,不說話,只把驗屍單推到巡按面前,點了點最關鍵的一處訊息。
死者當時多處骨折,根本不可能做出方才演繹的被殺姿態,而以死者傷情推斷,護衛得坐下來才能在死者身上留下那樣的致命傷口。
巡按是刑部出來的,審過不少案子,單看那證人演繹便知他撒謊,再看褚昉指出的訊息,心中早有判斷。
「孫府尹,證人撒謊,證詞失實,顯是誣告,依我看,先把證人審清楚。」巡按說道。
經方才演繹,那證人已然心虛慌了手腳,聽此話傻了眼,立即推到褚昉身上:「他故意的!他故意誤導我!」
「你如何知道我誤導你,你不是親眼所見麼,我有沒有誤導,你自己分不清楚?」褚昉不屑一顧。
「若覺我誤導,你不妨再演示一下?」褚昉冷聲道。
那證人也知捏造之事多說多錯,越做越錯,哪裡還敢再演示,只對孫府尹磕頭大呼冤枉。
孫府尹眼見出了紕漏,強作鎮定對那證人一番訓斥,要將他押進牢獄,被褚昉阻下。
「孫府尹,事情已經很明白,此人系誣告,難道不該問清楚,緣何誣告麼?」
「不止誣告,恐怕還擔著人命,孫府尹何不趁熱打鐵,審審清楚?」
那證人一聽,生怕背上殺人罪,立即高聲辯解:「人不是我殺的!」
褚昉斥道:「不是你殺的,你為何說謊!」
「賊喊捉賊,不是你是誰?」褚昉見他心理防線已然潰不成軍,又下了一劑猛藥。
那證人被如此針對,見孫府尹也不保他,一時失了理智,說出殺人真相,原來那死者是在混亂之中被自己人誤殺。
商隊殺人的罪名撇清了,褚昉卻沒止步於此,逼問那大漢為何誣告陸鳶,大漢不肯說,咬定就是尋仇。
褚昉道:「果真如此最好,若別有隱情,你小心殺人滅口。」
那大漢一個激靈,下意識看向孫府尹。
褚昉道:「你看孫府尹作甚,難道以為孫府尹會保你?事情鬧這麼大,還讓孫府尹丟了面子,他為何要保你?」
「褚相,你如此教唆,是何意思!」孫府尹氣得手發抖。
「教唆?」褚昉不明所以地笑了聲,「孫府尹莫非真打算袒護誣告之人?」
「此人誣告我夫人,若沒個叫我信服的交待,我便把人帶回長安去,交由大理寺審問。」褚昉沉聲說。
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