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想聽她說出推脫的話?
陸鳶沒再多想, 也沒了心思管脖子上的印痕, 坐去書案旁整理東西。
她得吸取這次教訓,把生意中可能引發朝臣詬病的東西提前向宮中報備。
陸鳶這裡正忙著,聽青棠稟說貼身侍奉老夫人的錢嬤嬤來了。
「少夫人。」
錢嬤嬤還未進門,先笑著叫了句,中氣十足, 聽上去親切硬朗的很。
她是府裡的老人,又一直伺候婆母,陸鳶遂起身往外迎了幾步, 還沒到門口, 錢嬤嬤滿臉堆笑進來了。
她先是微微一福身行了禮, 擺手示意後面跟著的丫鬟進來。
四五個丫鬟魚貫而入, 手中皆捧著顏色紋案不一的綾羅絹緞,陸鳶只瞧了一眼外面包裹的布料便知都是上等品,且應是宮裡賞賜之物,因那最外一層裹布上還繡著宮裡尚服局的印。
「少夫人,老夫人說天氣漸漸熱了,叫你裁幾身好看的衣裳。」錢嬤嬤眼角堆著笑,將這些布料挨個誇了遍,還熱情地給陸鳶搭在身上看效果。
陸鳶雖詫異,面上不顯,配合地試看了幾匹絹緞,道過恩謝,笑說:「母親有心了,但這麼多實在用不著,我只留兩匹……」
「不多不多,老夫人特意交待的,你們正年輕,該好好打扮。」
似怕陸鳶再推辭,錢嬤嬤又說了一番好話後並沒多留,尋個藉口離了蘭頤院。
青棠跟著陸鳶見過不少好東西,看過布匹後疑惑地說:「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老夫人這次也不摳門兒了!」
不止不摳門兒,還讓貼身嬤嬤親自來送,真是破天荒。
陸鳶也犯了嘀咕,按說婆母若知褚昉降職是因她的疏忽,該指責一頓才是,這怎麼反倒籠絡討好起來了?
褚昉跟婆母說了什麼?
···
母親的這些舉動,褚昉並不知情,他只知道陸鳶還是不太甘願給他生孩子。
他約了賀震到福滿樓喝酒,賀震來的很快,到地方卻要了一壺茶,特意交待掌櫃:「多放枸杞。」
褚昉打量他一眼,見他精神飽滿,神光煥發,不像是需要喝枸杞的樣子,直接推給他一個酒罈,卻被他推到了一邊。
「將軍,別喝了吧,我最近不能喝酒。」賀震有些難為情地撓撓頭,拒絕的笑容中也帶著些尷尬。
褚昉先糾正他的稱呼:「別再叫將軍了。」
賀震這才反應過來,乾笑了兩聲,朗聲說:「在我看來,你永遠都是將軍,領不領兵都是!」
褚昉輕笑一聲,恰在此時酒樓小廝送來了茶,賀震先給褚昉倒了一盞,自己也倒一盞。
褚昉看看熱氣騰騰的茶,看向賀震:「怎麼,年紀輕輕就得靠這個了?」
「笑話!」
放在以前,賀震大約聽不明白褚昉所指,但新婚三月,食髓知味,他太清楚褚昉話裡的意思了,猛地抬高聲音,咚咚朝自個兒胸膛拍了數下,表示自己結實的很,「將軍,我也是能一口氣砍十個敵人的,這才哪兒跟哪兒啊!」
褚昉兀自灌了口酒,瞥一眼茶水:「那怎麼,不喝酒,反倒要喝那東西?」
賀震酌了口茶,解釋:「阿鷺說,喝酒對孩子不好,讓我這段戒酒。」
褚昉一愣:「你要當爹了?」
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賀震忙擺手:「還沒還沒,就是打算要,阿鷺想早點生孩子,對這事上心,又是問大夫、又是看醫書的,研究的透著呢。」
褚昉聽罷,沒有說話,只是又狠狠灌了幾口酒。
「其實我倒沒那麼著急,就是阿鷺著急,我也沒辦法。」
話雖這樣說,賀震臉上的笑容卻滿足的很,有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