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必再擔心了。
陸鳶摸不準他與自己說這些是何意,輕輕嗯了聲,沒別的話。
褚昉忽然微微加重了力道,擁她更緊,「給我一次機會,可好?」
陸鳶心下忐忑,輕輕吁了口氣。
他這到底是要做什麼?軟硬兼施犯得著送花麼?他要什麼機會?他又何須她給什麼機會?
沒有等到陸鳶的回答,褚昉覆過身來,撥去她頰邊碎發,看著她認真說:「像你說的那樣,我們重新開始,好好過日子。」
陸鳶抿抿唇,那晚的話,他竟然信了?
陸鳶良久不答,褚昉知她尚未敞開心門,默了會兒,翻身躺回去,仍舊擁著陸鳶,讓她伏在自己懷裡,歉疚地說:「我錯過,不求你原諒,但求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補償。」
陸鳶聽他言辭懇切,像是有些真心,忖了片刻,試探地說:「其實我們,不是非要如此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褚昉眉心一蹙,不禁呢喃了句:「相忘於江湖?」
又覆過身去,盯著妻子問:「你要與我相忘於江湖?」
語氣明顯重了幾分。
陸鳶再次確定他沒有放她走的心思,並不接話,故作困頓地打個呵欠,說句「睡吧」,推開了他。
褚昉心下一時惶惶不定,再度覆過身去,迫妻子看著他,問:「你說要與我好好過日子,可是真心?」
陸鳶不勝其煩,抿抿唇,反問:「我說真心,國公爺便會信我麼?」
褚昉一時無話,他之前是信了的,深信不疑,可今日她又說出相忘於江湖的話……
她不是沒有騙過他,她的話向來真真假假,真話假說,假話真說,很難分辨清楚。
他走不進她心裡,也看不透她。
「明日要啟程回京,國公爺早些睡吧。」陸鳶再次推開褚昉,翻身向裡。
褚昉看著她背影,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目色暗了暗,「我與你,永不可能,相忘於江湖。」
一股難言的切齒之堅籠罩過來。
陸鳶無奈地掀了掀眼皮,裹緊衾被。她不該說出那句試探的話。
作者有話說:
情話是謊話,謊話也是情話,狗子你慢慢琢磨吧。
第43章 交出身家 ◇
◎利誘,也得有個度◎
因著周玘病癒的緣故, 陸鳶心情大好,回京途中也有了心思賞春,褚昉難得見她如此有興致, 雖知她何故歡喜, 卻不想深究,依著她走走停停,緩緩歸程。
回到京中已是三月末,褚家來人傳話,老夫人要褚昉回去, 有事相商。
算來褚昉在岳丈家中前前後後已有大半月之久。
陸敏之深覺不妥, 囑咐陸鳶快些收拾,同褚昉回去。
褚昉卻不著急,又容陸鳶在孃家多住兩日才與她一道回了褚家。
「你還知道哪兒是你的家?」
褚昉讓陸鳶先回蘭頤院歇息,孤身來松鶴院給母親請安,才進門, 就被母親這樣責問了句。
褚昉默了一刻, 問起另一樁事:「兒子前日信中所言,母親慮的如何?」
鄭孟華已經搬出去另住,掌家權已全部收歸母親手中,依陸鳶的身份自然有資格全權接掌中饋大權,他也可以給她這個權力, 但母親若不肯放手,陸鳶以後必定難做,與其讓她疲於應對, 不如分家。
從此以後他的俸祿、田產一應所得交由陸鳶掌管, 而母親仍是褚家的當家人。
母親做大宗婦, 陸鳶做小宗婦, 互不干涉便罷。
「虧你想得出來!我還在呢,你就想分家,你這是翅膀硬了,要單飛了?你忘了褚家的祖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