祆祠大門外,賀震抱臂倚在門口,滿面悅色看著輕盈如仙的心上人,褚昉則站在他身旁,神色極不情願。
「你看夠了沒有?」褚昉不耐煩地問。
他閒來無事,約賀震喝酒,竟被他強行帶來此處,原來這小子早就打聽到陸氏姐妹會來此處祈福,厚著臉皮找來不算,還不由分說拽上他一起。
這裡是祆祠,漢人不得隨意進出,賀震就興致盎然站在門口,看著陸鷺呵呵傻笑。
「將軍,你見過長姐這般模樣嗎?」賀震突然轉過頭來問,卻不等褚昉回應,又轉過頭去繼續看陸鷺,卻說:「阿鷺倒是沒變,還是這麼好看,就是長姐有點不對勁兒,不像以前古板嚴肅。」
褚昉皺眉,「你說什麼?」誰古板?
賀震沒留意褚昉的不悅,接著說:「總感覺長姐這個人好複雜,叫人看不透,將軍,你要不幫我求求情,別讓長姐阻我求娶阿鷺?」
褚昉冷道:「你倒說說,如何複雜?」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賀震應付道。
才說罷,他突然高聲喚了句「阿鷺」,原是陸鴛姐妹已辭別祆正朝門口走來。
褚昉莫名抬步想躲。
但祆祠周圍一片空曠,根本沒有藏身之地,而且,賀震一定會出賣他。
無處可藏,褚昉只好故作淡定從容,面無表情地站著。
「你在這裡做什麼?」陸鷺毫不客氣地瞪著賀震,瑩白勝雪的小臉上帶著幾分嗔怪,不僅不討人厭,反嬌嬌俏俏,惹得人想去哄她。
賀震愣了下,看褚昉一眼,立即有了主意:「將軍來接長姐,我們恰巧碰上,就一道來了。」
褚昉僵立:「……」
陸鳶姐妹一聽就知賀震扯謊,卻也沒再深究。
「國公爺,我的衣裳還在家中,須回去換下。」陸鳶沖褚昉施行一禮,容色恭順,與方才踏歌起舞的女郎判若兩人。
褚昉這才看向陸鳶裝扮,只覺得有光襲來,似明珠耀目,不由心頭一動,卻隨即收回目光,冷淡地哼出一個「嗯」字。
賀震只覺奇怪,將軍好像也變了個人?
啟程回陸家,陸鳶姐妹乘馬車,褚昉與賀震各自騎馬,褚昉孤身打馬在前,與陸家姊妹的馬車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賀震則跟在馬車旁邊,驅馬緩行,與陸鷺隔著窗帷說了幾句話後,竟興致勃勃背起《竹書紀》來,要陸鷺隨時指正。
陸鷺雖沒有回應,但面色怡然,瞧著並不反感賀震此舉。
陸鳶朝馬車外揚揚下巴,壓低聲音問陸鷺:「你是何意思?」
「左右無事,陪他玩玩唄。」陸鷺繞玩著自己的小辮子,無所謂地說。
陸鳶盯著妹妹看了會兒,見她心虛地不敢與自己對視,忽而笑了。
妹妹年紀雖小,好歹掌管著陸家一半生意,做事有分寸。
「阿鷺,幫我做件事。」陸鳶拉低妹妹沖她耳語一番。
回到陸家,陸敏之見褚昉竟然親自相送,愣了片刻後立即熱情地把人往廳室請,賀震雖想留下,但畢竟不是陸家正經女婿,又是過年省親這樣的日子,不好再留,遂先走一步。
陸鳶回房換衣裳,陸敏之則邀褚昉喝酒小敘,二人一推一拒,不小心撞倒了一旁的鳳首酒壺,灑出來的酒沿著桌案流下,恰在褚昉袍子上洇了一片。
褚昉又皺了眉。
陸鳶瞧見這一幕,忙把人帶去閨房,要他寬下外袍稍作等候,拿了袍子去處理。
怕他冷,陸鳶特意拿出一條絨毯給他禦寒。
褚昉卻從衣櫃裡瞥見了她方才穿著的那條胡裙。
她穿那套胡裙真好看,像落凡的仙子。可是,她竟不帶回去麼?
褚昉不由自主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