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鳶漫不經心點頭:「一直在喝。」
大夫眉心緊鎖,搖著頭道:「不該啊,怎麼會毫無起色呢?」
按說喝了一個多月的藥,該見效了,怎會毫無起色?
褚昉坐的筆直,聽到「毫無起色」,目光變了變,眉頭微皺,看向陸鳶身旁站著的青棠,沉聲問:「夫人果真有按時喝藥麼?」
青棠連連點頭:「有的,一頓沒落過。」
褚昉看向大夫,似在尋求答案。
大夫又診了片刻,說道:「上次便察覺夫人肝氣鬱結,今次好像更嚴重了,夫人可是有煩心事?」
陸鳶微微嘆口氣:「沒什麼緊要的煩心事,大約就是子嗣一樁吧。」
大夫道:「夫人放寬心便可,越是鬱結,越不易治病。」
陸鳶緩緩點頭,大夫又開了些舒心順氣的藥,千叮萬囑陸鳶寬心放鬆之後才離開。
鄭孟華也關切安慰幾句,去同鄭氏回話。
陸鳶斜倚在暖榻上一動不動,她察覺褚昉盯她的眼神,似是已經起了疑心。
往後,他若是請大夫一月一診,豈不是更難應付?
默了會兒,陸鳶看向褚昉道:「國公爺,不如……」
「我說過,你安心養病,不必胡思亂想,褚家不會在這個時候棄你不顧。」
褚昉語氣很淡,聽不出喜怒,但音色很沉,似是為了打消她的胡思亂想而給出允諾。
兩人之間又是良久的沉默。
陸鳶忽然問:「若是我永遠調不好呢?」
褚昉看向她,眉宇間似有些不耐,「大夫既說可以治,便是可以治,你莫亂想。」
「國公爺,予我一封休書吧。」陸鳶雙目無神盯著窗外,沉沉說道。
她忽然不想再等了,不想再聽憑他們所謂仁至義盡地照顧,不想再等他主動說出休妻這種話。
若這個年夜飯,能回陸家吃,或者去她自己的酒樓吃,她是極歡喜的。
她一直企盼著好散的這日,褚昉若能感念她兩年來任勞任怨,和平休妻,且在休妻之後不再記恨陸家,那她這樁姻緣就算功德圓滿了。
陸鳶在等褚昉的答覆,最後等來的卻是他離去的腳步聲和吱吖的關門聲。
她無奈地長嘆一聲,到底還要她等多久?
···
褚昉出了璋和院,漫步雪中,心緒有些亂,不知不覺竟來到了蘭頤院。
他抬步進去,聞著一室藥香,坐在暖榻上出神。
這一日終於還是要來了,他必須要做個選擇。
就算陸鳶不自請休棄,母親有一日也會逼他休了她。
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她不孕,褚家為她治病,闔府優待於她,可到最後,她的病毫無起色,褚家待她仁至義盡,在此時休棄她,順理成章,不致授人以柄。
她呢,為何自請休棄?想掙得最後的體面?
她一直都是個體麵人,儘管在他和母親面前低眉順眼,看著沒有半點脾氣,可她給人的感覺,低姿態卻並不卑微,像蒲葦,誰都可以搓磨,卻總是能很快恢復如初,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
那為何這次,她就挺不過去了?
太在意子嗣一事?太害怕不能為他生個孩子?
過去的兩年,她定是明白,他不想她為自己生孩子,而這次南征回來,她應也是察覺他改了主意,所以很珍惜在意這次機會,很想懷上他的孩子,所以才因不孕一事鬱結在心?
第15章 無端生氣
◎不耐煩待在她房裡,卻發作不得◎
陸鳶沒等來褚昉的答覆,卻等來了自家兄弟和妹妹的探視。
陸家兄妹被帶進蘭頤院時,陸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