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你少胡攪蠻纏,你都應了要免賦稅,現在一邊要免賦稅,一邊拒絕肥田,你是怎麼想的你!」
「村長,這地是我最後的營生了,我真的賭不起啊!」
叫牛二的老漢,看著最起碼得有五十多歲了。
他坐在田地裡,不願意讓人肥他的田。
站在他面前跟他掰扯的是村長,村長剛開始還惱火得不行,可在牛二的哭聲裡,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牛二,我知道這是你最後的口糧了,你家裡沒了兒子兒媳,老伴也走了,現在還有三個孫子孫女要養。」
「你怕肥田法,壞了你的田地,斷了你最後的口糧。」
「可我也沒辦法啊。」
村長說道:「這是上頭交代的任務,我們只能這麼做。」
「我們這燕州的官兒,換了一個又一個,我屋裡的人,也餓死了一個又一個。」
「村長,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牛二在村長的嘆氣聲中,老邁的臉上,浮著絕望。
在牛二身後不遠處,一棵大樹底下,擺著張破蓆子。
蓆子上坐著三個小孩兒,最大的有七八歲,而最小的才剛會爬。三個小孩穿的破破爛爛,但臉是乾淨的。
最小的孩子爬了兩下,就嗷嗷的哭了起來,他吃著自己的小手,哭得厲害。
小崽崽一眼就看出來,他這是餓哭的。
「牛二,我聽說咱們燕州來了七皇子,這肥田法,是七皇子帶來的。」
「七皇子心善,他帶來的肥田法,說不定是有用的。」
村長還在勸慰著牛二,而小崽崽已經大步走了過去。
他沒去找牛二,而是走到了三個小孩兒面前。
「給你。」
他翻遍全身只翻出了幾個銅板,這幾個銅板,被他遞給了最大的孩子。
他出門不帶錢袋,錢袋都是別人帶著的。
現在能翻出來這幾個銅板,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把銅板給了最大的孩子,小崽崽沒有回過頭去找牛二。
他不想去跟牛二解釋什麼。
等種下來的這一批莊稼結了穗,牛二就會知道,他的肥田法到底有沒有用。
這一批是早莊稼,小崽崽要等待的時間,也不會太長。
「崽崽,回去麼?」
看小崽崽還在沿著這條路走,阿無出聲問道。
從這條路走,會經過好幾個村子。這些村子的情況,阿無不用看都知道是什麼樣的。
他知道,小崽崽也知道。
可即便是知道,小崽崽還是要繼續走。
他們走過村子,看過村子裡的破舊房屋,看過村子裡挨餓的人,看過幾個村子都找不到一個胖人。
沒有胖人,但有餓到出現浮腫的人。
小崽崽看得心裡難受極了。
「阿無,他們很可憐。」
「我知道。」
阿無陪著他走了幾個村子,然後哄著他變了回來,把他叼起來,輕輕甩到了自己背上:「崽崽,你已經在救他們了。」
「給他們一點時間,也給你一點時間。」
「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阿無背著小糰子,耐心地安撫著他。
小糰子趴在他背上,吸了吸鼻子。
時間一點點過去。
小崽崽負責發號施令,想來奉承他的人會把他的每一個號令,都給辦得妥妥的。
「殿下,這是各村子到縣城的路線,還有縣城到州上的路線,微臣都已經標好了。」
「您說的路標,微臣也都做出來了。」
「還有每條路的名字,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