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公在蜀地必須是『天下良才』吧?」
公孫止揶揄一句。
誰知赭姮臉上臊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帶他上來的那位甲士忽然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
公孫止指了指那甲士道:「你有話要說?」
「無妨,說來聽聽。」
公孫止平時對身邊的人向來沒什麼架子,是以這甲士聽到了也就抱拳直言道:
「回稟王上,方才卑下去提人時在降卒中打聽了一下這位赭先生,便知他在蜀中的名號並非才名而是將名。」
這下輪到姜思白也驚訝了起來。
這可是他沒打聽到的趣聞啊。
元鈴頗為好奇地身體前傾了一點,還下意識地往姜思白那邊靠了一點,令他聞到了一陣醉人的芳香。
他又有些陶醉了。
元鈴又是嫌棄又是喜歡地白了他一眼,似是在說:聊正事呢,別開小差!
姜思白立刻擺出了一副正經的模樣。
伴隨著赭姮痛苦地閉上眼睛,那甲士已經忍不住揭曉了答案:「他們都稱這位赭將軍乃是蜀中無雙上將!」
「噗!」
因為聽得太認真,是以受到的衝擊也特別大。
反正元鈴是忍不住笑噴了。
而姜思白也是忍俊不禁,還真是能吹啊。
他現在已經算是明白了,在蜀地要想當文官,那就得要有『才名』。
而要想當武官,那就必須要有『武名』。
元鈴已經揉著自己肚子道:「這蜀地還真是有意思啊,我當初怎的沒和你一起去看看呢?」
「哎,你這姓赭的,又是怎麼當享有這『無雙上將』之名的?」
「我想這等名頭,在蜀地也不該是輕易許人的吧。」
赭姮一聽當即怒了,站起身來衝著元鈴就是一通輸出:「伱不過是個以色愉人的鄉野村婦,竟敢在此大放厥詞羞辱我等。」
說著他對公孫止抱拳道:「不才願請霸王誅此蠢婦,否則為天下人恥矣!」
元鈴都懵了,她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這麼嗶嗶。
她不由得說:「我好像有些明白他是怎麼被稱為『無雙上將』了。」
公孫止當時就說:「你辱我嬸母,著實當誅!」
赭姮立刻一驚道:「這天下豈有因言入罪的道理?!」
「王上若要做千古聖君,怎可因此罪我?」
很顯然他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元鈴不是『以色愉人的村婦』,而是霸王的長輩嬸母,這就連他的嘴炮烈度都下降了一個檔次。
可惜,他已經得罪了最不該得罪的人。
姜思白目光微微一開,隨後說:「居然是個死不認錯的。」
「也罷。」
「止兒,等你統一天下以後可以著人修史了。」
「到時這蜀地的情況得要好好修一下,尤其是這『無雙上將』赭姮,因虛言而得將位,卻在兵臨城下時棄城而逃,實乃大周入蜀第一奇功也。」
赭姮聽了霎時臉色煞白。
若說他還會顧忌什麼,那絕對是身後名啊!
關鍵就在這裡了。
若是他是臨陣投降,還能稱得上是『撥亂反正』。
這般只是對不起將他譽為『無雙上將』的蜀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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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偏偏是棄城而逃。
那他就不只是辜負了蜀王的信任,而在公孫止這裡連獻城之功都沒有。
他若是真這麼被記載入了史書,可就是要被人貽笑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