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倍感好笑:「你如今連靈力都使不出來,要如何殺我?」
燕衡不回答,陽光落到他的手上,他收緊,彷佛握住了光。
他漫不經心地問:「你的主家是誰?」
男子的皺紋好像都帶了笑:「怎麼?要找他報仇?」
「對,」燕衡站起身走近他,聲調漸冷,眼卻是彎的,「所以,是誰?」
男子看著他被捆縛的雙手,覺得可笑:「若我不想告訴你呢?」
燕衡俯視他,眸子裡冷光閃耀,唇角的微笑若有似無:「沒關係,外面那麼多人,問哪個問不出來。」
說著,他輕而易舉地摘了腕上麻繩,手掌帶著強烈的壓迫感伸向男子。
男子驚疑一瞬,發覺自己四肢被幾圈黑色束縛根本無法動彈:「你——」
「別急,」燕衡慢條斯理地取了一邊瓷杯,用力塞進他口中,「忍著點。」
那點可笑的封靈藥他早便見識過了,沒想到十幾年過去,還是這個配方。
全身像被車輪碾過,劇痛遍佈每一個地方,男子青筋暴起牙關緊咬,不能發出一聲。窒息般的痛疼狂風一般剮過,下一刻,瓷杯碎裂,碎片扎進他的口腔,血液如注。
燕衡笑微微的,白皙的臉如春日盛開的玉蘭花,在蕭肅的秋日裡格外鮮亮,他居高臨下地垂視男子顫抖掙扎著爬向門邊。
雕花木門虛虛地掩著,微弱的秋風從縫隙溜來,卷進一絲陰冷的沙土氣。男子留下一路蜿蜒鮮血,顫巍巍的手終於摸到門角。
燕衡背起雙手,腳步輕盈踏過去,毫不留情地重又將他拖回原地。
男子的身體被奇異的力量擠壓,骨骼幾乎碎了一半,此時他仰面躺著,滿身血汗,瞳孔發散,口裡徒勞地發出絕望的「嗬、嗬」聲,已出氣多進氣少。
「這麼快就不行了?」燕衡嫌棄地踢他一腳,「真是無趣。」
他鬆了控制影子的手,頗為體貼地餵了男子一顆續命丹,然後留下苟延殘喘的人,轉身開啟房門。
院中站了三個男人,見一個不認識的少年出來,還很詫異。
其中一個擼起袖子靠近他,眼睛向房內張望:「管事呢?」
少年身姿俊逸,笑意盈盈,看著乖巧無比:「喝茶呢。」
男人狐疑地掃他一眼,剛要退開,敏銳地嗅到一線血腥。他眼神一凜,大手立刻抓住少年瘦削的肩:「別動!」
他與剩下兩人使個眼色,健碩的肌肉緊繃,緊緊鉗著少年。
少年的笑意褪去,眸光轉冷,甚為煩躁地捏住男人的手腕。他似乎沒用多少力氣,那隻女人小腿粗的手腕便咔地斷了。
他的眸子如幽夜裡的水潭,深邃又清澈:「你的主家是誰?」
破舊的馬車噠噠地前行,路上不甚平整,將車裡的人顛地東倒西歪。
感受著被封印的靈力和未知的前路,十二遙此刻才感覺到慌張,他看了看一邊平靜的熱羅和倚著車壁幾乎要睡著的明纓,想到如今隊裡只有他一個男人,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頂著對面看管的大漢兇惡的目光,強裝鎮定:「你們不要怕,我是隊長,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回你們……」
明纓被他的聲音吵醒,一眼瞧出他的勉強:「明明只有你在害怕。」
十二遙深呼吸:「我說認真的。」
「我知道,」明纓寬慰他道,「不要怕,車到山前必有路,何況我們還有燕衡。」
十二遙不相信:「燕衡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他哪來的精力救我們?」
她拍拍他的肩,莫名篤定:「不,你要相信,他一定能救我們。」
反派的能力,毋庸置疑。
隨後十二遙帶著深深的懷疑,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