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七情六慾乃人的本能,而這個清晨我身體起了一點許久沒有過的反應。藥物的作用讓我總是很難有什麼慾望,這樣的生理反應對我來說很罕見。
一時間我思考要不要去浴室處理一下,或者沖個冷水澡壓下去。而考慮更多的是,下次去見心理醫生時講給他聽。這大約意味著我在好轉?
我來到浴室開啟噴頭,鋪天蓋地的水淋在我臉上,借著水聲我忍不住給自己解決了一下。
一想到周忱還在外面熟睡,便有種奇異的羞恥感。我加快速度解決,在水中閉上眼,暗暗祈禱周忱不要很快醒來。
出來時,床上週忱還在安靜睡著。
考慮到他昨晚照顧我這個醉鬼很是辛苦,我準備出去買份早餐。
這所五星級酒店附近並沒有早餐攤子,我只好沿著小路走遠了些,路上又跟幾隻小狗打了招呼。
待我打包好豆漿,油條和包子回到酒店,已經快過去了一個小時。
我輕手輕腳地刷開門,不知周忱醒了沒有。
我一進去便看到周忱已經醒來。在我開門時,他抬起頭與我對視,我注意到他眉心擰著,眼圈有些泛紅,不知是不是宿醉之後不太舒服。
我走過去,把早餐放下說道,「周忱,我買了早餐回來。」
他像是在分辨我這句話的含義,怔愣了片刻,才啞著嗓子說,「你回來了。」
「嗯,路上耽誤了。」
周忱將眼睛閉上了幾秒鐘,又睜開。
清晨的柔光彷彿灑落的銀屑,透過一層窗紗罩在他身上,他蒼白的臉像鍍上了淺淡的玉色,細窄的眼皮輕輕上抬,用濃黑近墨的雙眼盯著我,幾乎令我呼吸一窒。
我恍惚間響起昨夜那個荒蕪的夢,夢裡周忱便是這樣盯著我看,與他雲淡風輕的樣子毫不相干,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好似要把我吞沒。
他緩緩地說,「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這話倒是莫名其妙的,我行李都沒拿,又能去哪兒呢。
於是我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於是放下心。
「我下午還要去晚宴,白天不打算出門了。」
我將手從他的額頭收回來時,周忱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力氣很大,很緊地握住我的手腕,又下滑到扣住我的掌心。
湊近了些看,他的眼睛裡有很多血絲,透徹黑沉的目光始終未曾從我身上移開片刻。
他仰頭看我,一字一句地說,「你不許走。」他的聲音飽含著認真和莫名痛苦,讓我心顫。
我當然不會走。
我想要讓周忱吃到剛剛出鍋,非常酥脆的油條。於是跟他說,「我不走,趕緊吃飯。」
周忱終於乖乖地跟我過去吃飯了。
下午我將周忱那套已經改小的西裝換上,倒也還算合身。
我找不到什麼造型師,自己也不怎麼會化妝。思來想去,只把耳後略長地頭髮整整齊齊梳好了。
周忱在我試圖用髮膠固定頭髮的時候走進洗手間,我在鏡中看到他,轉過身,有些忐忑問他,「我看上去還可以嗎?」
我已經兩年沒有出入過這樣的場合。
當年經紀人林影選中我的時候,她說我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誤入了面試現場的好學生。
我彷彿等著被他們刷掉,然後接著去打工的貧困校草。是她力排眾議要簽下我。
後來我和林影熟起來,她當作笑話講給我聽。我說她說的不對,貧困校草哪裡能用來形容我,我最多佔了貧困二字,周忱才是那個校草,永遠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鏡中周忱神色淡淡,僅一雙眼睛含了許多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