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海坐到秦譽信對面,直截了當地問:「你們找我什麼事?」
秦譽信一臉嚴肅:「怎麼跟長輩說話?叫一聲爸很難?」
秦向陸走到季望海身後按住他肩膀打圓場:「大伯,有話好好說,您跟望海這麼久沒見了,望海,一家人,坐下邊吃邊聊,我點了幾個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季望海起身就要走,實在不想跟秦家的人扯上任何關係:「既然沒事我先走了,你們自便。」
「誒,」秦向陸再次將季望海按回椅子上:「先吃飯,先吃飯,服務員,上菜。」
菜上齊,秦向陸坐在季望海身邊替他夾菜,季望海連筷子子都懶得拿,等著他們的下文。
秦譽信大概是當領導當久了,對季望海說話像對下屬,命令的語氣,趾高氣揚的氣勢:「聽你媽說你不想出國,為什麼不想?」
「沒有為什麼,不想就是不想。」
「我已經讓人幫你安排好了,拿到畢業證就過去,這段時間多補補英語。」
季望海嗤笑:「我不是你的下屬,你憑什麼安排我的一切?」
「憑我是你老子!」
「你只是提供一顆精子,據說還是酒後濫情的產物,你就當捐給精子庫了,我,季望海,只是獨立的個體,你們沒權利安排我的一切,我的人生我做主。」
秦譽信活了五十多歲了,能氣到他的人不多,季望海是其中之一,也是唯一敢不給他面子直接懟他的,秦譽信一拍桌子:「你做主?你能做什麼主?你吃的,用的,穿的,哪樣不是我提供的?沒有我你跟你那個只會花錢的媽不知道在哪個出租屋吃菜葉子。」
季望海直視他:「我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自己掙的,跟你無關。」
「笑話!你以為就你那小兒科的水平真能拿摩托車比賽大獎?要不是你姨媽跟我拿錢買通主辦方,你能拿那十萬獎金?你以為你姨父的公司每年幾千萬利潤怎麼來的?沒有我給他介紹資源,這些年他能這麼輕鬆?」
猶如一道耳光落在臉上,季望海不相信秦譽信說的話,他這些年做的努力在秦譽信看來跟耍猴戲有什麼區別?
他為了那場摩托車比賽,整個暑假頂著烈日訓練,褲子摔破好幾件,手腳全是傷,明明是憑實力跑贏,現在秦譽信告訴他,那是他贊助的結果。
還有姨父,姨父在他心中一直是剛正不阿的高大形象,對秦正風為人處事一直處於譴責立場,曾經季文倩不止一次提過,勸喬正風接受秦譽信的幫助,他每次都當著季望海的面嚴詞拒絕。
好像一切都是假象,季望海心裡的憤怒值達到頂峰,他只不過是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像大部分學子一樣,學有所成後找一份自己感興趣的工作,白天上班,晚上回家陪愛人,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願望,他不明白為什麼總有人想方設法阻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高考前夕為了他填志願的事,他逃到一個小城鎮待了差不多一個月才回來,那段時間他被斷卡斷糧,秦譽信以跟季文倩離婚為由逼他更改志願。
可他高估了季望海對季文倩的感情,季文倩在秦譽信面前獨演獨唱的母子深情也以那段時間不攻自破,季望海告訴秦譽信:你們要離趁早離,跟我無關,別想操控我的人生。
那時秦譽信說:很好,敢挑戰我,那就看看是你骨頭硬到底有多硬。
被斷卡的季望海在小城市的一家洗車廠待了一個月,只求包吃包住,硬是撐了下來。
直到大學開學,洗車廠給了他兩千塊錢當路費和伙食費,才算熬過那一劫,大學的學費是他跟一個同學借的,直到大三才還清。
如今一切好像又回到原點,季望海盯著秦譽信:「你這麼喜歡操控別人的人生,是因為你的人生事事不如意,是因為你也是被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