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挑女子完全恢復了樣貌之後,她才放下了遮住明源眼睛的手。她不希望在他的眼裡,自己是個怪物,她只希望他們這一面,就如初見。
明源其實根本不在乎她的長相如何,只要她是她。
「是我沒有好好教導羅節,讓他害了你。往後,讓我為你治療啞病,讓我成為你的眼睛。可好?」
高挑女子無神的雙眼含著眼淚,點頭。
明源直起身,對著祝瑾淵一拱手,「多謝魔尊大人成全。」
祝瑾淵並沒有承他這句謝,「只是交易而已。你用你的修為換一個自由,修真界失去一個化神期修士,對魔界來說,是件好事。」
言下之意,他並不覺得這對明源來說,是筆划算的交易。
明源卻搖了搖頭,「修真界還會有其他化神期修士,但她……只有一個我。我想,莊姑娘會理解。」
突然被點名的莊曉蝶回過神,她表情嚴肅地點點頭。
在地牢四層,明源自願用修為和仙骨來換他和那位姑娘的自由和平安離開魔界。其實此舉也並不是全為了那位姑娘,他在地牢囚禁了三百多年,已經有入魔的傾向,修真界失去一個化神期修士,也比魔界多一個化神期魔修好得多。
如果修士隱隱有入魔的傾向,也可以如他一樣,變成無法修煉的凡人,自然也就不存在變成魔修的情況了,但修士的畢生追求大多是為了變得強大,而且一路走來,享受了無數作為修士的好處,又怎麼可能甘願變回普通的凡人?
想到這裡,莊曉蝶不由得對明源生出敬佩之意,目光在明源和那位凡人姑娘的身上轉了一圈。
「還有一件事情。」莊曉蝶頓了頓,轉向那位凡人姑娘,「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凡人姑娘微微一怔,低下了腦袋,神色不明。
莊曉蝶向祝瑾淵詢問他是否有紙筆。
祝瑾淵轉頭看向虞龍。
虞龍從儲物戒裡掏出紙筆,雙手呈上。
莊曉蝶接過紙筆,她沒有寫過毛筆字,而且紙張還墊著牆面,寫出來的字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
祝瑾淵看著她動作,明明只是普通的紙筆,經由她寫出來的字,似乎泛著靈光。他不動聲色地觀察其他人的反應。
沒有反應。只有他一個人發現了。
莊曉蝶吹了吹未乾的墨跡,將紙張交給明源,話卻是對著那位凡人姑娘說的。
「林姑娘,你名字裡的珠,是珍珠的珠。我想,為你取名的人,本意是認為你如珍珠般華美珍貴,不必自卑自輕,而是自珍自重。」
在明源的記憶裡,林珠似乎總覺得她是不幸之人,所以即便為了村子被獻祭也沒有關係。
祝瑾淵的目光始終不曾從莊曉蝶的身上移開,聞言,目光更是變得幽深。
林珠抬眸望向莊曉蝶的方向,雖然看不清她的模樣,卻熱淚盈眶。
從對方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一股親切感,對方的言語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她原以為,自己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
林珠對著莊曉蝶深深地一拜,一些堆積在心頭的鬱結漸漸消散。
明源小心收起莊曉蝶寫下的名字,取下了自己食指上的玉戒。
玉戒放於掌心,展開變成了一枚玉質令牌。
「我與莊姑娘有緣,贈你這枚令牌。莊姑娘可憑藉此枚令牌,讓玄英宗應承你一件事。」
莊曉蝶心想,那她到時候可以讓玄英宗幫她找到聖石。於是毫不客氣地收下了令牌。
將兩人送出地牢,莊曉蝶還站在地牢門口,遠遠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神放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祝瑾淵就在她的身旁,看似無意地問:「不知道我的名字,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