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蝶面前落下一道陰影,覆蓋住了她大半個身體。
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木屐,男人用兩根手指提著這雙木屐,放到她的面前,擺正。
「靈泉水泡完會發熱,但如果太過貪涼的話,對身體不好。」祝瑾淵對她說話時的語氣總是溫和很多。
莊曉蝶是赤著腳衝過來的,現在冷靜下來後,才感覺到涼意。
「要起來嗎?還是我再陪你一會兒?」祝瑾淵看著縮成一團的小姑娘,心裡生出一點奇怪的情感,就像是當年他從萬魔窟裡爬出來,殺了無數魔族,本以為已經冷硬到不會再有波動的心臟,在看到路邊被鮮血染紅了羽毛的鳥雀,還是會駐足,救活它。
這種情感,好像叫做憐惜。
祝瑾淵按了按心臟的位置。總覺得自己好像也和她一樣變得感情豐沛了。又或者,其實他本就是個感情豐沛的人?
莊曉蝶覺得這麼呆在這裡也不像話,便抬起頭,仰視著他,伸手想要借力起身。
祝瑾淵低頭,便猝不及防地撞入她那雙澄澈的眼眸,夢中的她和現實裡的她完全重合。
便是這一雙眼睛,無數次在他的夢中出現,無數次驅散他的孤獨。
他抓住她的手,將她一把拉了起來。
目光卻緊鎖著她的眼眸。
莊曉蝶眼裡閃過愕然,她原本只是想拉一下他的衣擺,借力起來而已。
祝瑾淵卻沒給她鬆手的機會,而是移開了視線,垂眸看向地上那雙木屐,提醒道:「先穿鞋。」
莊曉蝶下意識跟著他所說的話去做,低頭將赤足伸入木屐中。木屐與地面有著高度差,她的身體微微搖晃,想要和他保持距離,卻沒想到對方直接托住了她的手臂,雙手自然地變成了十指相扣。
莊曉蝶穩住身形,穿好另外一隻木屐,小聲道謝。
紅繩覆蓋在她的腳面上,襯得她面板白皙,圓潤小巧的腳趾頭蜷縮了一下,似乎在適應它們的「新家」。
莊曉蝶身上的長裙剛好能覆蓋住腳面,穿鞋的時候微微提起裙擺,便露出那截單手就能圈住的腳踝。
祝瑾淵的眸光微暗,很快又移開視線,放到不遠處的那棵花樹上。
突然起風,吹亂了花樹的花瓣,頂上的枝頭壓住下面那根長著花苞的樹枝,兩者相互糾纏,顛晃了好一會兒,才在風止住時分開。
真糟糕啊。他想。
正殿內已經被收拾好了,沒有看見縫補衣服的繡花針和絲線什麼的,而祝瑾淵的左手也恢復如初,連紗布都不用纏了。
魔尊的身體素質,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殿內,金胖子已經為她安排好了膳食。
莊曉蝶的目光總是時不時落在祝瑾淵的身上,即便在吃著美味佳餚,也忍不住打量他。
為什麼他對她這麼好?如果只是因為命契,總覺得好像沒有必要做到這個程度。如果她是魔尊,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和自己繫結了命契,要同生共死,而且還是一個這麼弱的普通人,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解除命契,畢竟拿捏了她,就是拿捏了自己。
她會成為強大魔尊的唯一弱點。
而當魔尊的,又怎麼會允許自己有這麼明顯的弱點呢?
莊曉蝶在吃飯的時候,祝瑾淵怕她吃得不自在,便讓旁人都下去了,只餘自己捧著一本閒書在另外一頭陪著她。
祝瑾淵察覺到她的視線,單手翻了一頁書,嘴角微揚。
心情不錯。
莊曉蝶斟酌著語言,放下筷子,說:「魔尊大人,您好像還沒問過我的名字。我叫莊曉蝶。『莊生曉夢迷蝴蝶』的那個莊曉蝶。」
知道名字是交友的第一步,就算交不成朋友,也能留下一點痕跡,到時候他要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