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應該說是宴陸笙,他從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他是來報復你的。」
魏赫神色複雜的看著白鬱,他只能看見白鬱一小截白白的尖尖的下巴,精巧漂亮的如同上帝之手捏造出來的。
白鬱面色木然的看著眼前的資料,手中的紙薄如蟬翼,卻重若千斤。那上面一字一字,全都在告訴他,魏赫說的是真的。
誰能想到昨夜還在和他纏綿,說著愛他的男人其實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這半年來,幾百個日日夜夜,和他親密共度每個夜晚,說著痴纏愛語的男孩兒和資料上述說的真的是同一個人麼?
白鬱無法不感到心寒,他渾身發冷,消瘦的臉頰蒼白如雪,兩隻眼睛亮的嚇人,卻是直愣愣的,毫無生氣的光。
像是臨死之人的迴光返照,讓人毛骨悚然。
白鬱動了動嘴唇,楠喃道:「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難怪。」
仔細想來,宴陸笙並不是全無破綻,他曾經幾次露出馬腳,可惜自己當初並沒有在意,他從未懷疑過宴陸笙。
即便是出了那樣的事,他也從來沒有把懷疑的目光投到宴陸笙的身上,可是認真的分析,能自如的進出那間公寓安裝攝像頭而不被懷疑的,除了他一直以來信任的枕邊人外,再無第二人。
白鬱不是清楚,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一直拒絕往這方面想,甚至於,一旦他有這樣的念頭,他就會羞愧萬分的制止自己。
現在想來,全都不過事庸人自擾罷了。
宴陸笙肯定在心裡狠狠的嘲笑著自己吧,愚蠢而不自知,居然還自大的說出永遠都會相信他的話。
如果不是魏赫今天回來告訴他真想,他還要被隱瞞到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宴陸笙的這場惡作劇才會真正的停止?
白鬱眼眶又酸又脹,他不能容忍自己軟弱的哭泣,可波濤洶湧的情緒化作野獸在他的心裡橫衝直撞,撞的他心臟生疼。
他想哭,想大聲嘶吼,想衝到宴陸笙面前去狠狠的質問他。
去問他,他究竟做錯了什麼以至於他要這樣的戲弄他,折辱他。
白鬱抓住紙張的手泛白,他低垂著頭,因為要控制自己的情緒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魏赫擔憂的問道:「白鬱,你沒事吧?」
他眼裡劃過痛色,他那麼珍視的一個人現在卻為了這麼一個人渣弄的自己身敗名裂,他怎麼能不恨,怎麼能不怒,怎麼能不心痛?
魏赫道:「不管宴陸笙的目的是什麼他現在做到了,白鬱你不要再和他糾纏下去,否則你還會受傷的,從認識你開始他就沒有對你說過一句真話!」
「我知道。」白鬱抿著唇,他身體微微佝僂著,彷彿這樣就能減輕身體裡傳來的無休止的疼痛感,身體的和心上的,他已經分不清哪個更讓他痛不欲生。
或許是痛到了極致,白鬱竟然還對魏赫笑了笑,儘管魏赫看到他露出的笑容後表情變的更加難過。
他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白鬱努力的組織著語言:「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魏赫欲言又止,他當然不放心白鬱現在的狀態一個人呆在這裡,可他又能以什麼身份再呆在白鬱的身邊安慰他?
況且,白鬱現在明顯已經聽不進去任何的話了,魏赫眼底的星光暗淡了下來,他道:「如果你有任何事,不管什麼時候,一定要來找我幫忙,好嗎。」
白鬱木然的點點頭。
他什麼都沒有聽見去,只是隨著外界的刺激作出反應罷了。
魏赫走了,白鬱一個人在長椅上呆坐了許久。
久到他認為自己可以平靜的去處理自己的傷口,去料理宴陸笙的時候才僵直著身體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