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鬱神色複雜,莊霓竟然能在一夜之間,就將九重天搬來三分之二,看來他的魔力比他想的還要深厚許多。
只怕待他死後,這世間就再也無人能制衡他了。
莊霓等了許久都不見尹鬱答話,他心下一緊,薄薄的嘴唇抿著,撇出緊張的弧度,偏生臉色是冷的,好不難看。
「你不喜歡?」
「我、本座並沒有大開殺戒,只是把這些都搬回來了罷了,你那個師尊都沒有阻攔我。」
尹鬱抬眼,莊霓忸執的樣子像極了鬧彆扭的小孩子,他將嘆息咽回去,道:「沒有,我很喜歡,你快放我下來罷。」
莊霓臉色微松,他要他放,他偏不放。
莊霓抱得更緊,道:「不,本座要多抱一會兒,我帶你去看一看,以後你就住在這裡,和在上面沒什麼兩樣,你想喝茶就喝茶,想吃齋就吃齋,想念經就唸經,我絕不會再阻攔你。」
「本座決不食言。」
尹鬱道:「多謝魔尊。」
莊霓挑了挑眉,「你喚我作什麼?魔尊?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疏,你喚我本名即可。」
他輕捏住尹鬱的下巴,狹長深沉的眼眸裡儘是魅光,「叫我名字。」
尹鬱眉眼僵硬,他舌尖打了個結巴,脫口叫道:「你先放開我。」
「本座偏、不。」
尹鬱胸膛起伏兩下,磕磕巴巴道:「莊、莊霓。」說罷連耳根都隱隱的紅了起來。
「哈。」
分明是件小事,莊霓卻很是愉悅,他抱起尹鬱飛起,帶他環遊了一整片靈池,池邊坐落著幾座靈山,和亭臺閣樓。
再往遠處才能隱約的看到一些昏黃的沙漠。
他要在這遍地是魔氣和障氣的貧瘠之地把這仙山仙水養活,所耗費的精力數以萬計。
莊霓耗費這麼多的心血,無非也就是為了能讓他多活些時日。
這世上,恐怕除了莊霓無人會如他這般將自己放在心尖尖兒之上了。
莊霓給過他傷害,也曾拼死護過他,就如那次,他拼死也要阻止他自爆。
兜兜轉轉,他和莊霓之間的糾葛羈絆已經太深太深,深到或許唯有死亡才能真正的將這段不該有的緣分割斷。
尹鬱道:「莊霓,你,放我下來罷。」
莊霓飛揚的眉眼微微垂下,他穩穩的落到大樹之上,日頭正從天際緩緩地下沉。
這兒的視線絕佳,既可以看見仙霧淼淼的湖泊山川,又可以看見孤日大漠,蒼涼孤寂。
金黃色的陽光灑滿半邊天空,天的盡頭火紅的日光像是燃燒了半邊的天空。
這美景天地獨此一份,再難見得,尹鬱臉上的神色既寧靜又溫柔,他讚嘆道:「真美。」
莊霓讓尹鬱挨著自己的心口,聽著心臟一下一下的,瘋狂而急促的在身體裡跳動,他淡淡的嗯了聲。
視線全落在尹鬱的身上,一會兒,又隨著尹鬱的視線朝天邊看去。
他道:「的確不錯,你若是喜歡,咱麼以後日日來看。」
尹鬱淡淡一笑,並不說話。
他道:「我記得小時候,我還沒有被師尊收做徒弟,那時我流落街頭,每日都去撿別人的剩飯剩菜吃,偶爾會有好人給我兩個銅板兒,我就去路邊的燒餅攤兒買一個餅子,一半給自己,另一半就給小黃。」
「小黃是誰。」
「狗,他陪我幾年,後來,後來被人打死了。」
「日後,本座再去給你尋一條回來。」
尹鬱並不接話,他自顧自的說:「那時候經常飢一頓飽一頓,每當肚子餓的時候,我就會和小黃依偎在一起,等著日落。」
尹鬱的眸子微微的彎起來,月牙兒一般的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