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貴人對他點頭示意,一邊迎上來握住她的手道:「他很好,多虧翁太醫照拂。」她低頭摸著腹部,又猛然抬頭焦慮的說:「不過剛方公公密報,惠妃今日要在保胎藥中下猛藥,翁太醫也說今日李太醫起疑要親自送藥!」
言冰塵眉頭微蹙,拍拍她的手安撫道:「起疑是遲早的事,你現在過了三個月,可以拒喝保胎藥了。」
霞貴人眼中憂色轉為堅定道:「那一會兒他來,本宮就堅決不喝!」
東福宮外太監看到一行人浩浩蕩蕩往這兒趕,遠遠就大聲通報:「李太醫,惠妃娘娘駕到!」
殿內霞貴人和沁芸都慌了神,言冰塵眼珠一轉安撫道:「別慌,我有辦法,沁芸你去請王上和翁太醫,就說霞貴人身體有恙,要快!」
沁芸快速往宮外走,利落的避開一行人,遠遠瞥了一眼跟在惠妃身後的方公公。
嚴嬤嬤攙扶著惠妃,她一手摸著還微隆起的小腹,下頜高抬,大搖大擺走進內殿,李太醫提著藥籃躬身跟在後頭。
言冰塵起身蹲低作揖道:「民女見過惠妃娘娘。」
柒墨凡拱手道:「參見惠妃娘娘。」
惠妃白了她一眼道:「喲,霞貴人跟這個膽大包天的民女也有交情?」
「一介平民,看見娘娘還不跪下。」嚴嬤嬤上前正準備伸手,柒墨凡一記眼神殺讓她退了三步。
霞貴人扶著腰緩緩起身道:「參見惠妃娘娘。」
惠妃瞥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一眼,嚴嬤嬤會意說道:「按照輩分,這主位該讓我家娘娘坐。」
霞貴人一愣,答道:「是,應該的,惠妃娘娘上坐。」她擺了擺手,緩緩走到賓客位。
惠妃經過柒墨凡身邊特地繞了些,而後一副名正言順的樣子走到主位坐下,環視四周警覺道:「你這殿裡怎麼一個伺候的都沒有?」
「話梅吃完了,沁芸給添去了。」霞貴人一早就想好了說辭。
「算了,本宮也不是來做客的,李太醫,你不是燉了保胎藥嗎?」她瞥了一眼李太醫道:「這藥要趁熱喝才有效吧?」
「是。」李太醫端出冒著微微熱氣的湯藥送到霞貴人面前。
霞貴人面露難色,渾身都在拒絕,看了一眼惠妃犀利的眼神,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太醫不用給霞貴人診脈嗎?」言冰塵站到霞貴人身邊淡定說道:「是藥三分毒,霞貴人已過前三月,如無不適,也無需再喝湯藥。」
「這?」李太醫回頭看一眼惠妃。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嚴嬤嬤喝斥後心虛的看一眼柒墨凡,氣勢弱了幾分道:「惠妃娘娘今日親自來送藥,可有不喝之理?」
「嚴嬤嬤,此言是意指惠妃娘娘心意比王嗣更重要?」柒墨凡鳳眼瞥向她,她立馬退一步收了聲。
「那就先診脈吧。」惠妃扶了扶髮髻,心想:「量你也玩不出花來。」
李太醫放下藥箱,拿出緞布蓋在霞貴人手上二指診脈,煞有其事的說:「霞貴人胎象不穩,需繼續喝保胎藥七日穩固。」
霞貴人眉頭微蹙道:「李太醫,本宮近日晚上無法入眠,是何原因啊?」
李太醫正要收起的緞布,不得已又鋪上,繼續診脈道:「回稟霞貴人,無大礙,微臣開些安神的藥丸服下便可。」
「還有,本宮這頭疼啊,又來了。」 她依著頭揉著太陽穴。
李太醫只好再次診脈,不耐煩答道:「霞貴人脈象未有異象,可讓宮女多做頭部按摩,便可緩解。」說罷,快速收起緞布。
他端出保胎藥遞到她面前道:「請趁熱喝。」
言冰塵接過藥碗道:「這麼燙要怎麼喝呀,我來吹一吹吧。」她湊近吹起來,手一滑整碗打在地上,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