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臂撐在她的重量,柔聲問道:「此曲出自哪位名家之手?」氣息隨著她手掌傳來的溫度變得略重了些。
「是臣女自譜詞曲,王上見笑了。」她雙唇一抿,眉頭微蹙。
他渾身毛孔一緊,善於琴棋書畫的官家千金不在少數,能作詞譜曲的可是聞所未聞。
那日後的朝夕相處中,他越發為她的智慧才情所折服,她也是這宮中唯一他能信任的人,他不顧反對為她修建了這宮中別院。
在這裡他們可以做一對平凡的夫妻,相濡以沫,他承諾終有一日,會帶她走遍山川大海,看盡世間百態,相伴終老……
然後這終究成了睦容王后口中訴說的往事,現為龍胤鉉轉述給言冰塵的一個故事。
他痴痴望著已恢復墨綠的壺承,她也仿若親身經歷了一場意難平,脫口用一曲悽美的愛情歌曲抒發自己的心緒,字字句句落於他的心間。
曲末,她深深嘆一口氣,沒有多問,舉起茶杯在他眼前晃了晃,揚起梨渦道:「敬真愛,敬曾經擁有。」
他輕輕勾起唇角,舉杯看著眼前這個自帶靈氣的女子,唯有她總能讓他卸下防備,敞開心扉……
天色漸晚,屋簷上的雨滴流淌殆盡,一切被洗刷的煥然一新,言冰塵剛道別離去,他已開始期盼明日相見。
出宮途中,沁芸像是特地守候在必經之路,看到她忙上前興奮的拉著她的手說道:「姐……言姑娘」,她看到秦非欲言又止。
秦非看是東福宮的人,識相的說:「煩請沁芸姑姑代為領言姑娘出宮。」抱拳作揖便離開了。
沁芸微笑點頭表示感謝,左顧右盼後說道:「此處不便說話,跟我來。」
東福宮門口
言冰塵進東福宮時有人遠遠走來, 白衣女子一襲雲煙霞錦羅,裙襬秀著秀雅的蘭花,雲髻霧鬢,藍寶石鏤空蘭花髮簪,淡掃蛾眉薄粉裹面,端麗大方。
她眯了眯眼問身邊的宮女:「月鶯,那可是大王子新請的御廚?」
月鶯攙扶著她的手回道:「回稟懿嬪娘娘,是她,她不是常到惠妃娘娘宮裡嗎,怎麼又到東福宮了?」
「看來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啊。」另一女子身著團碟白花雀尾裙,金闕珠冠束孔雀髻,紅唇一勾看向身邊宮女,狠戾道:「如意,你給我去查,我倒要看看她們能得意到幾時!」
懿嬪白了熹嬪一眼,唇角一扁嫌棄道:「你急什麼,來日方長。」她若有所思的看向東福宮。
東福宮
「姐姐,恭喜啊,終於能親自來道喜。」言冰塵拉著霞貴人的手,酸喜一同湧上心頭。
霞貴人正想說話,臉色一變,捂著嘴乾嘔幾下,邊上沁芸撫順著她的背,眼中含笑。
「怎麼啦?是不是又病啦?還是吃錯什麼了?」她眼中滿滿擔憂。
沁芸聲線微顫的說:「咱們娘娘是有喜啦!」她端了一碗茶給霞貴人漱口。
「真的嗎?那我算的也太準了哈!」她比自己懷了孕還要開心。
「託姐姐的福,王上夜夜寵幸我們娘娘,要不懷上也很難呢。」
霞貴人含了一口水,吐入痰盂中,帶著羞澀的淺笑道:「還得感謝妹妹,你是我和孩兒的貴人。」
「你有請太醫診斷了嗎?」
「還沒呢,只是月事許久不來,噁心嘔吐喜酸,我額娘懷我弟弟時就是這樣。」
「那你還是先別請太醫了。」這宮鬥劇裡最難保的就是妃子腹中的孩兒,還是不要打草驚蛇。」
「那萬一……」
「姐姐稱病多臥床,別吃冰涼生冷之食,王上那邊就先推了吧。」言冰塵眼珠子一轉,交代道:「是不是要報月事日子?照樣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