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字一句落入常青心間,除卻心疼,便剩無奈。
世間萬物,過眼雲煙,唯生死是大事,也唯生死之事不可逆。
“你和小阿銘還沒好好談一場戀愛,就那麼離開,不遺憾嗎?”
是啊,還有莫奇銘。
雖然他們心意相通,但她仍未有勇氣說出那句“我愛你”,更不敢奢求以戀人身份作為最後的告別。
苦笑幾聲,馮仙悅沙啞著嗓音道:“遺憾,怎麼會不遺憾呢。我還沒有見過阿銘學有所成的樣子,沒見過他單膝下跪求婚的樣子,沒見過他牽著妻子抱著孩子散步的樣子...阿銘三十歲,想必一定和常青哥一樣帥,事業蒸蒸日上,家庭幸福美滿,可惜,我都見不到了,那樣沉穩帥氣的阿銘,我見不到了。”
不願太過失態,馮仙悅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試圖抑制住哭泣,但眼淚卻更加洶湧地流了下來。
常青見狀,也跟著難受得緊,他立刻起身,抽過紙巾,佝腰,小心翼翼地替馮仙悅擦淚,“仙仙,你那麼懂事,那麼乖巧,叫我們怎捨得放你離開,算哥求你了,活下去,好不好?”
馮仙悅眨了眨滿是淚花的眼,笑著搖搖頭,“對不起,常青哥,我做不到。如果,如果有朝一日,阿銘要立業,還望常青哥和小叔叔多幫襯,他家底薄,資源少,有你們給他掌掌眼,撐撐腰,他定能青雲直上,請相信,阿銘他有這個能力,他不會辜負你們的栽培。”
“放心吧,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照顧他的。”常青承諾道。
“謝謝!”
“一家人不言謝,下次可不許再講這倆字了。”
常青說著,正打算去給馮仙悅倒杯溫水潤潤唇,手臂就被她抓住,他回頭,溫柔詢問:“怎麼了?是想坐起來嗎?”
“常青哥,趁我還有說話的力氣,我想再和你聊一聊糖糖。”
馮仙悅眼神裡傳達出來的執拗,令常青動容,他松怔片刻,點頭應好。
“我最記掛和擔心的只有糖糖,常青哥,剛才和您說的有關她的事,言辭間或許有點冒昧,還請見諒。我不是故意要曲解您和小叔叔,我只是怕你們錯把對鄭柔的愧疚,以愛的名義附加到糖糖身上,這對她,很不公平,她根本不需要。”
“塵世人困馬乏,各有各的苦戰。糖糖的委屈和辛酸,我三言兩語難說清,也沒時間去說了。常青哥,我死後,拜託您站在糖糖的角度教她自私一些,叛逆一些,唐錦心的人生嘛,本就該比慕容念一的人生來得自由和瀟灑。”
“還有,糖糖她並非是看得開、豁達從容的人,她最是偏執,無論是做事,還是愛人,都比旁人要來得深。所以,我的死,或許會讓她崩潰,甚至做出一些過激的事來,常青哥記得叫小叔叔牢牢看住她,不用勸,偶爾抱抱她,時常陪著她就好。有你們在,她會慢慢好起來的,拜託了。”
不堪負重的身體再次被疼痛的浪潮包裹,馮仙悅是強忍著,斷斷續續將這些話一一說出口的,聲音破碎而微弱,配上她憔悴無神的面容,叫人不忍細看。
常青別過腦袋,手背輕蹭掉眼角的淚,他深呼吸一口氣,回眸凝著馮仙悅,幾度哽咽後,只落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好”字。
......
正面較量,不執著做常勝將軍的夏淺煜,終是帶領雲上逆風翻盤,迎來曙光。雖然損失慘重,但好在沒超出預期,假以時日,必定再攀頂峰。
其實,能在這場必輸局中保住體面,完全得益於承擎科技的助力。
早在國外唸書時,夏淺煜就有深思過雲上未來會面臨的風險,故而,回國後便毅然決然地成立了承擎科技,一方面是為有朝一日能替雲上解困局,一方面是為給自己留退路。
倘若夏偉軒執意要與他爭雲上,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