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也沒什麼事能讓他大吃一驚,就算林蘿哪天可能提出離婚這件事,他都翻來覆去想過很多次。
這個念頭剛起,賀禹淵就想起了陳管家發來的資訊,心底難得猶豫該怎麼回。
一行人從酒店出發時已經九點多了,賀禹淵和林蘿坐一輛車,黎從言和車漾坐一輛車,一前一後駛向皇都的方向,再往後還有節目組跟拍的車。
【現在出發,等吃上飯都十點了吧?這個點應該叫早午飯。】
【放在林姐身上那就是早飯。】
【謝謝黎從言和車漾吧哈哈哈,不然林姐剛才還在屋子裡磨呢。】
前往皇都的路上,直播間暫時關閉,節目組在公告區說明將在兩組夫婦抵達皇都酒店時再統一開啟直播。
車窗外,兩邊建築飛快倒退。
林蘿用昨天吃剩的薄荷糖紙玩摺紙,放在膝上的手機亮了下,不想抽手拿,語氣隨意道:「賀禹淵,我手機亮了,你看看什麼訊息。」
「林蓓的訊息。」賀禹淵拿過手機看了眼,在看清內容時,漆黑的眼裡閃過什麼,很快又趨於平靜,神色不顯道,「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回家吃個飯。」
他當時和林家人約定,婚後三年內,他保證「林蘿」不會再在公眾面前做出任何有損形象的事情,而這三年裡不管發生什麼事,林家也要對約定的事情守口如瓶,且不能再見「林蘿」。
後來,被林柏一而再將時間縮短至一年半,此時距離約定還差半年。
賀禹淵放下手機,靠著車背,面色沉沉。
當時「林蘿」鬧的很多事情太難看,林家又處於破產的狀態,根本限制不了「林蘿」,也給不出讓「林蘿」足夠心動的條件,這才被他有機可趁。
林柏絲毫不退讓地將時間縮短至一年半,也是林柏有自信能讓林家在這一年半內東山再起,同時擁有能夠限制「林蘿」的實力。
賀禹淵隔著西褲屈指輕敲了幾下膝蓋。
其實,那天約定他完全能加一條無論林蘿能不能回來,林家都不能干涉他和林蘿的相處也不能見林蘿,可是——
賀禹淵垂眸,輕諷地扯了扯唇角。
時至今日,他才意識到那會兒抗拒加上這條的原因,害怕,恐慌,擔心林蘿再也回不來了。
林蘿百無聊賴地折著手裡的糖紙,聽見賀禹淵說的資訊內容也沒應聲。
在大伯家住的那段日子說不上彼此關係熟絡,不過一家人的關心不作假,否則在國外那些年她也不會逢年過節給國內打電話,連宋至庭都屬於他打她接。
「吃。」林蘿將折出來的小花隨手遞給旁邊的賀禹淵,「時間就定這週末吧。」雖然也能把林蓓和大伯他們叫來家裡吃飯,但回來這些日子,她還挺想到大伯家看看。
賀禹淵低頭看著放在他手裡的糖紙小花,稍稍握緊了些又注意別握散了,拿起手機回復完,想起什麼,平靜問道:「你從前也讓別人幫回訊息麼?」
林蘿繼續疊第二個糖紙小花,頭也沒抬,「不讓啊。」從前單身沒結婚,錢萊還有學業和工作,找了幾個貼身管家都不太順眼,時間長也不繼續找了,當然了,從前更沒認識到躺平這麼快樂,這麼多前提下,她還真沒人幫回過訊息。
肚子有點餓了,林蘿懶得把一長串解釋都說給賀禹淵聽,反正賀禹淵也沒問為什麼不讓別人回訊息。
果然。
賀禹淵心道。
林蘿從前不讓別人回訊息,那麼等林蘿再次適應回來的生活後,也不會讓他回訊息,也不會喜歡被人一直管束。
視線瞥見座位上的手機,他拿起手機,調開資訊框,看見了陳管家回問的內容。
【陳管家:先生,臥室裡的監控真的都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