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林蘿的話語又跳躍了,「你能長這麼大肯定照夠太陽了吧?對了,我家有一大片的向日葵,你的兄弟姐妹都在,等明天我就把你挖了帶回去吧?」
賀禹淵看著難得這麼童趣的林蘿,深黑的眸底淌出淺淡笑意。
這時候的林蘿,估計和當時的小酒鬼不差幾歲。
他也不在意醉酒下的林蘿能不能聽懂,很有耐心地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回答道:「當年不該跑走,所以跑回來了。」
「太陽照夠了。」
「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家。」
林蘿低頭看看手裡的「瓜子」,抬頭看看大向日葵,微微吃驚,「你成精了啊,竟然會說話。」
賀禹淵抬手捏捏鼻樑,心累。
須臾,林蘿打了個哈欠,「我困了。」
賀禹淵還來不及和林蘿說什麼,林蘿就一頭歪倒在枕頭上,睡得很香,要不是她手裡還握著幾根頭髮,剛才發生的一切,還真像賀禹淵產生的幻覺。
半個小時後,賀禹淵將用完的護膚品放回浴室,又幫林蘿擦了手腳,等他再走回床邊,望著依然熟睡的林蘿——
用不用幫林蘿換件睡衣?
「算了。」
賀禹淵從箱子裡翻出他的家居服往浴室走,低笑一聲,「那不是為難林蘿那是為難我。」
夜色漸深,當時鐘指向一點半的時候,賀禹淵洗漱完,回到屋子裡,掀開被子,在林蘿身邊躺了下來。
白天看了二十來份的企業專案書,晚上繃著精神給林蘿卸妝抹護膚品,幾乎剛躺下就有了睡意,臨睡著前,他還是握上了林蘿的手腕。
這次,林蘿出乎意料地醒了。
賀禹淵:「……」
他以為林蘿早就適應了這個程度的肢體接觸。
屋子光線太暗,伸手不見五指,賀禹淵看不清林蘿清不清醒,但很快,他知道林蘿不清醒,床墊微微下陷,蓋在身上的蠶絲被被拖拽了一下。
賀禹淵清晰地感受到在被子下橫過來搭在他腰腹上的手,和抵在肩上的臉頰。
呼過來的氣息,猶帶著很淡的酒味。
「林、蘿?」
「嗯?」
很含糊很慵懶的一聲疑惑。
「我——」賀禹淵想再問林蘿一次他是誰,想了想,即使問了得到的回答肯定也是向日葵或者大向日葵,問了也白問。
賀禹淵側過身,緊實溫熱的手臂輕攬著林蘿的背脊,將人抱過來,聲線低啞含著睏倦,「睡吧。」
夜色下,林蘿眨了眨眼。
她剛才醒了就想起喝醉把賀禹淵錯認成向日葵的事情,只是想著兩個人親也親了,握手腕也握了挺長時間,該多些其他接觸了,這才抱上來。
結果,賀禹淵這個性冷淡還挺主動?
至於賀禹淵明確說過不喜歡,還能公主抱,握手,親吻這些事,林蘿一點也不驚訝,拜託,她都先主動了,賀禹淵還能拒絕那也太眼瞎了吧。
再說了,賀禹淵還記仇,這個回抱可能還是回禮。
林蘿撐著睏意想到這,堅持不住了,這才窩在賀禹淵懷裡沉沉睡過去,心裡還記得誇一句屋子裡的空調一直恆溫,抱著不熱還挺舒服。
懷裡的人睡著了,本來很困的賀禹淵睡不太著了。
那些凌亂荒唐床上窗邊的畫面不由分說地在腦海里閃現,一次比一次強勢,全身的燥意匯集在某處,讓他忍得嗓子幹。
賀禹淵輕閤眼,一邊用理智來降火,一邊不停地想林蘿之前趴在他背上時說的話,後者比前者有用,剛想到一半,酸澀心疼的情緒就大雨沖刷田野似的佔了上風,將那些升騰的火氣澆得丁點不剩。
「睡吧。」賀禹淵輕拍了林蘿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