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在屋中,想著石曼生那邊,還有剛剛丁澤受傷的事情,柳木白眉頭忍不住又皺了起來。
——堂堂柳大人……該不會是……又喜歡上我這個妖女了吧?
一想到石曼生說這些話時的神情,他就有些煩躁。
她為什麼這麼問?她憑什麼這麼問!
明明是她先解了自己的兩處穴道,反倒質問於他?
自作多情的妖女!
恨恨地拿起桌邊茶壺,他給自己滿了杯水,一口就悶了下去。
可這一口,差些燙得柳木白砸了杯子。向來斯文的他忍不住直接罵出了口。
「混帳東西!誰備的茶!是要燙死本官嗎!」
伺候的小廝連滾帶爬地進了屋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是小的疏忽,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柳木白的悶氣已經堵到了喉嚨口,被這麼一燙,差些就要噴湧而出了。
其實剛剛那茶的溫度只是稍微有些燙,但平常他喝茶並不會囫圇牛飲,自然覺得溫度適宜。可在心煩的時候想要灌茶降火,就著實有些過了……
「求大人恕罪!」
看著那小廝不停發抖磕頭認錯的模樣,柳大人覺得被燙到的喉嚨更加難受了,整一個心煩氣亂。
不耐地揮了揮手,「還不快去換,就會跪在這兒礙眼。」吵得他腦仁疼。
「是,是是,謝大人。」小廝忙不迭地拿了茶壺出去換,生怕走晚一步就要被叫回來重罰。
——一個一個的,怎麼都這麼讓他不順心。
說到不順心,剛被燙到喉嚨轉了注意力的柳大人又想到了石曼生。
——尤其是那個不識好歹的妖女,盡給自己添堵。
有了今天這一遭,柳木白接連消停了幾日,連石曼生那間屋子都不去了。
這幾天,阿丙每日都會例行公事般去到石曼生面前問一聲,「姑娘,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看著阿丙那張有些板正的面容,石曼生明白——柳大人這是「不屑」來見自己了。說不定也是怕來見她。
慢悠悠地答,「考慮?還用考慮?自然是……不治。」
阿丙也每一次都盡職盡責地將石姑娘的話轉達給一日比一日臉黑的柳大人。
一開始是——不治。
後來是——當然不治。
再後來是——絕對不治。
事情正朝著與柳木白所想的狀況完全相反的方向發展著。
如今的柳大人,臉黑得都可以滴墨了。
……
時間過得很快
這一日,已是石曼生被囚於此的第十七日。
秋高氣爽,天氣晴好,百無聊賴的石曼生正趴在窗沿看落葉。
「咚咚咚。」門響了。
這個時候,該是那個阿丙來「例行公事」了。
「進。」她眼睛盯著那最後一片將掉未掉的黃葉,隨口喚了一聲。
然後,門開後,傳來的卻不是步子的聲音,而是木輪的滾動聲。
為了方便柳木白,所有的門檻、石階都被敲掉、鋪平了。
柳言之來了?
石曼生沒有回頭——這片葉子就要掉了。
「考慮好了?」
這次柳木白的聲音沒有急躁,沒有慌亂,取而代之的是言語之中滲透的點點寒意。
考慮?她從來就不需要考慮。
石曼生懶得回答,繼續看著那葉子。
「呼——」
又是一陣風吹來,已經了無生機的黃葉掙紮了好幾下,每次都看著要掉,卻依舊死守在樹梢。
「你是故意在拖時間,等他來救你?」柳木白移到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