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他們是名門正道,恐嚇威脅幾句已經是最過分的了,不能真的傷人。
藺鶴一深吸一口氣,踢了踢癱在地上的人:「起來趕路。」
王少爺閉著眼睛裝死:「不起,趕路沒門,你要不就乾脆利落殺了我,本少爺要是眨一下眼睛,算我輸!」
話音剛落,他就死死地閉上了眼睛。
藺鶴一:「……」
弟子們:「……」
一群人拿他沒辦法,走遠了些。
「那王員外看著人不錯,怎麼生出這麼個兒子,簡直就是個無賴。」
「行了,人後莫論是非,還是先想想辦法吧。」
「還能有什麼辦法,只有這小子知道宗主的下落,必須得讓他帶路。」
「王員外怎麼就非得讓兒子來帶路,不知道他是什麼德性嗎?」
……
弟子們議論紛紛,對王少爺十分不滿。
藺鶴一皺了下眉頭,打斷他們的話:「都別說了,既然他要休息,那就讓他休息,左右現在已經找到了師尊的下落,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了。」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我們代表的是天下第一宗,要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別人都會算在宗門頭上。」
藺鶴一揉了揉眉心,長嘆一聲:「原地休息,等天亮了再趕路。」
弟子們不太滿意,好似這樣就是跟王少爺那潑皮無賴妥協了一般:「他手裡真的有宗主的線索嗎?」
藺鶴一頷首:「書信我親眼所見,是師尊的筆跡,旁人模仿不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那信上只說要回家了,並未留下去向。」藺鶴一眯了眯眼睛,語氣低沉下來,「若王家父子誆騙我們,這筆帳定要好好算一下。」
藺鶴一是藺月盞親自帶大的徒弟,性格肖他,說話不怒自威,明明在一眾弟子中年紀最小,但最有主意。
聞言,其他弟子紛紛閉了嘴,準備就地休息。
王少爺躺在地上,偷偷觀察著他們,見藺鶴一走過來,連忙閉上眼睛,繼續撒潑打滾:「我要休息,本少爺不走了!」
藺鶴一目光平靜,淡聲道:「休息吧。」
「你不讓我休息,我就……你說什麼?」王少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藺鶴一抱著劍,垂眸:「我說休息。」
「休息?休息!」王少爺滿臉狐疑,「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不想休息,現在可以繼續趕路。」
「……我休息!」
藺鶴一瞥了他一眼,默默走到一旁打坐。
修行之人可以透過打坐冥想來修煉,藺鶴一是藺月盞唯一收進門的弟子,對自己要求嚴苛,日常休息的時間都會勤勉修煉,就連睡覺的時候也不忘打坐。
王少爺悄悄打量著他,過了一會兒,又腆著臉湊上去:「你在修煉嗎?」
他現在已經知道這些人不是土匪了,他們來自天下第一宗,靈州那個天下第一宗,他家假廚子冒充的天下第一宗,宗主是藺月盞的天下第一宗。
「你們找小聞兄弟幹什麼?」
「他和你們有仇嗎?」
「你找到他會做什麼?」
……
王少爺嘰裡咕嚕問了一大串,吵得藺鶴一額角青筋暴起,怒喝一聲:「閉嘴!」
王少爺一個激靈,差點滾到地上:「那麼兇幹嘛,你這樣心煩氣躁,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藺鶴一咬牙,默默攥緊了拳頭。
王少爺全然不知,還在碎碎念:「莫生氣,溫柔的對待這個世界,萬事好商量,也就是少爺我現在脾氣好,不然早就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