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死,你就得死。
扶川聽到了,她的臉色很蒼白,但一鬆手,謝何州從她身邊倒下。
顯得冷酷而涼薄。
屍體落地的時候,她咬了下後槽牙。
她知道,從現在開始,謝安那一脈的旁支才算徹徹底底滅族。
一個不留。
一如謝思懿在很多年前也是孑然一人。
秦虞看到了,不甚在意,只垂眼,伸出手……從扶川的手臂一側繞過去,手指觸碰到的空間旋轉出來一個艷紅的漩渦,裡面冒著滾燙熱氣,高溫讓整個大廳都陷入了難受的炙烤中似的。
她的手指探入,而眾人也看到了那漩渦中主動冒出了一個東西來……
一張嘴。
猙獰的牙齒,龐大的嘴巴,吞吐的熱氣,嘴巴一張,滾滾巖漿從牙齒縫流淌出來,落在地板上,粘膩蔓延出來,滋滋滋碳化了地面。
她的手指在巖漿中抓取了下,然後勾出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人頭。
冒著熱氣的人頭。
披頭散髮,但骨肉還未完全被巖漿毀滅,依稀能看出是誰。
倆個家族的族長都呆滯了。
「歹人陰謀,你的父親不幸中計,死在副本中,固然我帶人趕到,卻也來不及了,只能留有你父親的頭顱。」
「論理,我當年也得喊你父親一聲哥哥。」
「謝安哥哥這些年頗有奇遇,竟能骨血升華,好在,還未完全骨頭消散。」
細長手指勾著滾燙冒熱氣的頭顱,另一隻手卻扣住了扶川的手腕,扶川瞳孔微動,試圖抽回手,但力氣不夠……
這大姐,死死扣住了她的手,然後將那頭顱放在了她的手上。
頭顱內外炙烤,溫度驚人,在落在扶川掌心的時候就發出了滋滋聲。
她是什麼人?
哪怕在副本裡面拼殺愜意,其實本質上還是太年少,根基太薄,軀體防禦本就弱,頃刻間眾人就看到了這個遠比他們強大的景陽中考第一左手骨肉被滾燙血漿炙烤到露出骨骼……
何況上面還留有一些巖漿,順著烤熟的皮肉流淌出來。
沈棲溪下意識摸了手掌,覺得有點疼,喚了一聲;「秦姨……」
但扶川沒吭一聲,就是額頭冒出冷汗,唇瓣沒了半點血色。
秦虞看了沈棲溪一眼,微微鬆開手,但扶川沒有鬆開頭顱,就這麼握著。
不敢,或者手掌已經沒知覺了。
「謝謝……謝謝您救我父親。」
「這麼客氣嗎?」
秦虞壓低了聲音,手指忽然落在扶川眼角,言語自帶研究員的調理清晰,但又有幾分藝術生的婉約優柔。
「這雙眼睛看到了世間萬物,順從人性的貪婪,反覆看了寶物七次,卻最終空著手離開,不難受嗎?」
「你好像跟你的父親不一樣。」
「小阿戾,你讓我覺得煩惱。」
扶川震驚。
七次,她怎麼知道自己躲在密室裡彷彿看了那些謝家的財富七次,卻最終決定放棄。
只能說明當時這個人也在密室裡。
就那麼靜靜看著她一邊糾結要不要拿走謝堯屍體,又看著她對那些寶物愛不釋手……
她沒顯露,就那麼看著。
甚至她懷疑這個人會不會當時也在看著她翻垃圾桶?
要麼連垃圾桶裡的飲料杯都故意留下來的……就是為了誘引她去做那些事。
一想到那個畫面,扶川天靈蓋都好像給巖漿泡過了。
死變態。
扶川有點怕這人的手指會突然戳瞎自己的眼,好在下一秒這人就收手了。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