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顯然得習慣帝國儲君的威權,因為扶川知道未來的凰時鏡只會比自己更冷酷更強勢。
祖廟玄壁之前。
滴答,滴答,似乎有清脆的雨滴聲。
漆黑如鏡,鳳凰飛天。
冰冷的地面上,至高無上的帝王半跪在那,上身衣衫已經碎裂開來,英健白皙的胸膛上裂皮綻肉,白骨可見森森,一條條惡詛如同蟲子一樣一條條穿梭在骨肉之間,繃緊的下顎不斷滴落粘稠的黑色血液,像是化不開的墨,血水流淌續集在他跪著的一方地面,如一個深不見底的血色牢籠。
他跪在那,雙手垂擺在大腿上,靜靜仰面看著玄壁,也靜默承受著惡詛的瘋狂擴張。
他在容忍,也在對抗。
但太無聲無息了,反而顯他整個人如被掏空了核心的磐石,只剩下風霜侵蝕後的腐朽默然。
戒指還在指上,化出如蛇一樣的粘稠黑液,攀爬在他的手臂上,繞著他的腰身,爬過胸膛,最後盤住他的脖頸,感受著那皮肉包裹的筋管,後貼著他的耳朵。
「它快吃掉你了,你扛不住的,明知扛不住,必然成為被氏族唾棄的腐爛之物。「
「你不是沒見過啊,那些跟你一樣不被喜歡且被放棄的兄弟姐妹,他們是怎麼死的,就那麼一灘爛肉,那些卑賤的嚇人都不想去收屍,喚來兇獸都避讓嫌惡不肯吃食,最後都被倒進了專門豢養的食腐魚池裡面才處理掉這些不死凰子嗣,不是嗎?」
「你敢不敢讓那些跪在你腳下的族人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你敢,你不在乎他們。」
「但當著列祖列宗的面,你剛認下讓帝王血嗣斷絕的罪孽?」
「殺絕,滅絕,斷嗣以絕咒。&ot;
「沒人記得你的好,凰孤舟,只有成魔,人間是非才能由你定,權力在你手中,慾望也在你心裡。」
「都已經殺絕那麼多血親了,不差一個她。」
「吃掉她,用她的血肉跟靈魂來完善你的基因,延長你的壽命,你才有機會衝刺神級,擺脫這樣的絕境。」
「吃掉她啊……」
凰孤舟終於抬頭,看著眼前的玄壁,忽從它漆黑鏡面看到了自己。
一副腐朽中又渴望再生的樣子。
他摸到了戒指,指腹碰到了戒指上鋒利的稜角,腐爛的指骨好像被針刺到了一樣。
他抬手,看著再生的血水一滴一滴澆灌在戒指上,而它像是貪婪的野獸在迅速舔吸它。
「獸性若在,放出籠子,才知道它想要什麼。」
他告訴自己。
元宵燈節,時光與人間往復的歡喜可以反覆重疊,好像人們樂此不疲在同樣固定的節日裡去跟故人歡喜團聚。
但對於帝國朝堂跟宗族勢力而言又有了其他的寓意。
繼往開來,枝繁葉茂,傳承可續。
長亭夜色這些人不會提前來赤楓,因為不確定這個當前花開錦簇如日中天的帝國什麼時候就突發情況,萬一把他們牽扯進去,慘死在這裡,意靈可未必能直接開戰為他喊冤,所以掐著時間點來最好。
至於要預留時間給自己未來妻子在異國他鄉培養感情什麼的,實在是可笑。
當然,將夜帝國的長公主夜非東歌顯然也是這個想法。
這位將夜帝國的第一美人再盛裝出席,其實在帝國政治層面的試探觀察赤楓帝跟儲君之外,她也是為了自己的弟弟前來。
「我那弟弟有幸得貴國照顧,實在是感激不盡,周大人可與我飲此杯?「
「客氣了,東歌殿下。「
周琳琅被英閣老往死裡使喚,儼然要加速提拔到內閣,因為帝國正在正處於政權革新的層次,作為一些老臣深刻意識到就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