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今天回來這麼早?」
「嗯,不似殿下能夜不歸宿。」
千里明樓還是那樣冷淡,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三天多下來,也就跟她照了今晚一次面。
可是人家是房東,有理由說她。
扶川笑著上前,「吃夜宵麼?」
晚餐都敷衍應付的人,現在都曉得犒勞自己夜宵了?
千里明樓定定看著她一會,「你做?」
「是。」
一口應下的扶川還是沒做成功夜宵,因為千里明樓說怕她低頭下面的時候把眼裡的墨水滴進鍋裡。
這年頭的筍還帶批發的呢。
後院也沒養竹子啊。
扶川悻悻與千里明樓出門去了,一邊想著再狼狽也是江時鏡,與她扶川有何干係?
自然不在聽雨區。
赤耀塔內的這群人只肯為修煉夙夜辛苦,從不熬夜加班做餐飲,不差那點破錢,就算開店,也只有酒肆茶館修煉者多酒鬼茶狂倒是真的。
既然是吃夜宵,就得吃正統的夜宵,倆個帝國頂尖的女郎隨便披了件衣服就出門了。
都城熱鬧深思大年夜。
扶川這才恍惚想起今天還是大年初四。
是好熱鬧。
車水馬龍,燈色綿延萬家街道。
熱氣蒸騰,什麼香氣都有。
眼花繚亂的,一時竟不知挑哪家好於扶川而言,就像是開啟某外賣app,琳琅滿目不知道吃什麼。
「誒,兩位女郎,你們來得巧啊,正要最後兩張票,兩位快上。」
上什麼?
扶川手裡被塞了倆張票,再一看邊上人頭湍急的河岸邊,只見一個個孔明燈擴大,將人囊括其中,花燈順流沿五光十色的河段漂流。
多是友人,一家幾口或者情侶,也有單人的,孔明燈會根據人數擴大形體。
倆人本不是奔著這個來的,但附近人多,票都給了。
扶川本要還回去,一聽免費,直接拉著千里明樓上了。
千里明樓:「?」
扶川:「我記得這條河下面有一家店還不錯。」
千里明樓站在孔明燈裡面,她是時間詭蛇,可以隨便回歸一些時間階段,可以反覆閱覽萬家燈火,萬族風華,自然不稀罕眼前這繁華帝都的美景,但瞥著身邊在微暗暖燻的孔明燈內膽光火下的便宜租客,道:「你也會與人出來吃夜宵?」
這人可比自己還卷。
扶川:「聽人說的。」
她沒說是什麼人,千里明樓也沒問,但估摸著是這人以前的那些朋友。
涇渭分明的親遠關係。
本屬的同類,從前的朋友,現在的過客。
她偏過臉,懶懶看過後面的人,道:「貌似免費的才是最貴的對你。」
扶川一看,後面一群人買票下河,看來是那奸商看皮囊下菜。
估計沒認出她們,不然肯定不敢。
可是千里大人這麼說,她不愛聽。
「哦,所以老師你不值一毛錢?」
扶川剛說完,千里明樓皺眉盯著她,目光幽幽的,扶川笑著把路上買來墊肚子的糖葫蘆塞到她手裡。
「千里老師,現在你值錢了。」
孔明燈隨意停靠了一段,兩人不可能跟那些沉浸於喜慶的百姓們一起玩,選了一個靠點上岸,所屬的孔明燈飛天粉碎,化成諸多螢火似煙花。
說是可以許願。
兩人都沒許。
不信這個。
信了也沒用。
但千里明樓回頭,看到身後落了兩步的扶川又不吝抬頭看著其他人的熱鬧,萬千光火落在她眼裡,側仰的項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