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明樓好像不太在意,但跟帝王以及謝思懿的目光接洽過,輕描淡寫挪開了。
四人安靜得離開了這個地方。
全程千里明樓跟謝思懿都沒有表露過對這個地域的好奇跟試探心,哪怕她們知道這裡肯定有秘密。
邊疆戰事激烈,其他萬族觀望了一段時間,發現赤楓帝國帝王果然沒有再出現,而是在四天內經過內亂跟立儲後,最後確定死而復生的天棄王成了最大的贏家。
今天是其登基的日子。
天棄王府中,陳堇讓管家回拒了大部分拜訪的人,在僻靜的茶室燒茶看書,不遠處她的女兒正在畫畫。
陳玄色隔著簾子低聲問:「姐姐,如今還是不為所動?」
陳堇:「動什麼?」
陳玄色:「此前都說姐姐自凰夜闌死後地位一落千丈,天天避世以避人,如今否極泰來,天棄王成了陛下,那……」
天棄王如今一雙兒女都沒了,只剩下一個孫女,那就是名正言順的第一繼承人,所以公認陳堇是逆天翻盤,有人甚至懷疑天棄王背後歸來有大長老的手筆。
其實這也契合王族對神殿的陰謀論。
陳堇給他倒了熱茶,細長的青蔥手指點了杯麵,道:「一壺茶煮好,先過第一遍,其次飲,但也得吹散熱氣才能看清下面幾片茶葉,又是什麼色調,這是自小教你的,如今你這麼急,是把往日教導餵進了狗肚子裡了,還是代表赤耀塔來跟我試探什麼?」
陳玄色苦笑,「姐姐不必埋汰我,我本就心智遠不如你,此次來也不是為了勸你接這麼大的好處,而是好奇,我如今也看不懂赤耀塔的意志在哪。」
看著是完全支援天棄王上位了,並不排斥的樣子。
但他出自陳家,爺爺是神殿的人,複雜的背景讓他不得不多思多慮。
自己想不明白,就去找更聰明的人。
陳堇:「你以為我能知道什麼內幕?我也不過是一介婦人,之所以不敢摻和其中,清閒避讓,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我是一個媽媽,而你們不是。」
陳玄色一愣,下意識看向外面乖巧畫畫的外甥女,後知後覺才想到:其實凰夜闌死後,他就該發現自己姐姐並不熱衷於把唯一的女兒往高密度的修煉課程培養,倒像是更貼近後者興趣喜好來。
他的確沒見過比這個小女孩更快樂的王族小孩,當然,其他大貴族也沒見過這樣的女孩。
她太快樂了。
「亂世之下,姐姐不怕這樣將來她……」
「命運是把雙刃劍,她的命好在生在王族,有血脈保底,憊懶閒散之下也不至於太差,命不好也在於生在王族,競爭激烈無出頭之日,但弱既無法爭,反而不會成為靶子,若自己安守本分也為人刀俎,只能說明王族內部已亂,外部更亂,你覺得她是帝王跟凰時鏡這樣的妖孽之才嗎?」
陳玄色苦笑。
陳堇:「你也知道不是,所以她沒有逆天改命的本事,那就隨波逐流享當前一日一餐的快樂。」
「真的大廈將傾,我與她共赴生死。」
「玄色,你要知道這是一個混亂的世界,很多事由不得自己,能做一些由得自己的事,已經很好了。」
陳玄色懂了,心境彷彿豁然,但又莫名難過。
當年自己這個姐姐本可以清閒度日,卻因為看到了家族的隱患而放下驕傲選擇聯姻,其實她看透了很多事,但沒得選。
「姐姐,其實我挺感激凰時鏡,覺得你自那後……開心多了。」
陳玄色知道自己該走了,於是起身,而陳堇在聞言發愣後,看著窗外沁雅碧色,一時想到某日窺見的一幕。
那人站在欄前,靜靜看著一院的風景。
看似在欣賞,但總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