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一個跟自己身高相差並不太多的成年男子走走停停,身體力行,並不是件輕鬆的事兒。王行雲卻腳下生風,步伐穩定,與獨自行走,並未看出有多大差距。
拓麻被扛在王興雲背上,腦袋靠在對方寬闊堅實的肩膀上,一陣胃酸。早上本來就出來的急,沒好好吃頓豐盛的早點。
中午也僅僅是在動物園內,吃了好幾根烤香腸應付呱呱亂叫的肚子。現在距離中午,也過了幾個小時了,再加上剛才又是攀牆,又是爬窗的,體能消耗更多,還大半天沒喝到水。更是因為暈血,被王行雲扛到肩上,走了好半天,自己的肚子,正卡在王員外肩膀上的硬骨頭上,一路顛簸,再不放他下來,他真的要吐酸水了。
好在,重新進入展館後,沒走幾步,就看到了洗手間的指示牌。王行雲緊走了幾步,把拓麻放置到了洗手間外,洗手檯的光滑的瓷磚之上。
他面無表情地幫拓麻擼起了受傷那隻手的袖子,扭開水龍頭,先用自己的指尖試了試水溫。覺得大概可以後,才把早已扭過頭,不敢看自己流血部位,別彆扭扭拓麻的手背,放到了水流之下。一頓猛衝後,熟練地掏出乾淨的紙巾幫他擦乾,用兩隻修長的手指,變魔術般,從手包裡夾出一長串聯排的創口貼,撕下來一個,小心拆開,貼到了拓麻長條狀的傷口上。
拓麻見王行雲處理完了傷口,這才敢把頭轉回來。
說來也是倒黴,拓麻小時候,在國外遭遇恐怖組織襲擊地鐵之前,無論是打針還是摔跤擦傷,他都淡定非常,並不暈血。但在歷經改變他一生的劫持人質,肆意在車廂內向人群掃射的恐怖事件後,他徹底的變了。變得不僅畏懼封閉的空間,從不乘坐地鐵、電梯等現代設施外,還對血腥味和血液的顏色,特別敏感焦慮。最直接的反應,就是暈血。
王行雲提著跟半袋子大米差不多體積的米色亞麻袋子,站在門口等拓麻收拾。
拓麻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稍稍冷靜了一下後,用冷水先洗了一把臉。頭髮他倒是想順道一起洗了,省的現在這樣,佔滿了汗水和灰塵,王員外沒開口嫌棄他,他也自慚形穢的,不好意思再上他的車。但時已經入秋,早晚的溫度很低,再加上秋風瑟瑟的,拓麻生怕弄巧成拙,洗了頭髮,卻沒條件弄乾了再走,就只能先洗了臉和胳膊,再用濕乎乎的手,把沾在褲子和t恤上明顯的灰塵,胡擼掉。其他的清潔,等回到家裡暖融融的浴室,再繼續。
拓麻並沒有讓門口的王行雲等太久。
等他收拾好了自己,甩著手臂出來的時候,距離他進去,也僅僅過了五分鐘不到。
王行雲依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動了動嘴角,讓拓麻動作稍微快一點,他有點擔心,袋子仍在那裡太久,會被偶然路過的遊客撿走。
重新回到那個陰暗甬道的時候,被拓麻拉開的遮光窗簾,還貼在牆上,被從外側湧進的風,吹得嘩嘩響。
潔白牆面上,兩個交疊的腳印,清晰可見。而拓麻心心念唸的粉紅公主大號購物袋,也靜悄悄地緊貼著牆角而放,沒有絲毫的被移動跡象。
&ldo;王員外,把你手裡拎一路的&l;東西&r;放在這個口袋裡。&rdo;拓麻邊張羅,邊把拎到手裡的粉紅公主袋子,對著地上一陣猛倒。
原本袋子裡的東西,在拓麻蠻橫的對待下,散了一地。
他心情愉悅地把袋子往前挪了挪,自主地兜住了王行雲拎在手裡的&l;東西&r;。王行雲順勢撒手,拓麻再把散了滿地的動物園紀念品,搓堆兒地往袋子裡扔,用那些花裡胡哨的紀念品,嚴嚴實實地蓋住了米色亞麻編織袋本身。
&ldo;這樣就放心大膽地往大門口走吧。遇到工作人員,或者周圍巡視的安保人員,也能大大方方地配合對方的突擊檢查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