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目前的狀況來看,他僅僅是睡的比較熟而已‐‐要是你不放心,我們也可以採取一些手段,讓他強行從睡夢中醒來。不過,他看起來真的很困的樣子。表哥,咱們都是自己人,也沒必要說話有所保留。我剛來的時候,你對於他昏迷不醒的原因,比較含糊,僅是說,他是疲勞過度。現在,為了方便診治,我懇請你不要再有所保留,能否詳細地說明一下,他具體的昏睡原因?如果不涉及到個人隱私,比較方便透露的話。&rdo;表弟難得一板正經地端起醫生的架勢,兩隻跟王行雲相似度較高,水潤潤的眼睛擋在厚厚的玻璃片下面,一眼望去,竟有點隔水望月的朦朧美感。
王行雲嘆了口氣,不太自然地開口道:&ldo;確實是疲勞過度,包括心理的,和身體的。我說了他很多次,但是他就是當做耳邊風,完全不理會我的規勸……他在床上……&rdo;
表弟的嘴角,不自覺地勾成了一彎散發著熒熒八卦之光的上弦月。
&ldo;他在床上,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玩了三個晝夜的手機遊戲。&rdo;王行雲涼涼地說完整句。
&l;哐當&r;一聲,表弟的胳膊肘不小心碰掉了吃乾淨了的餐盤。要不是親眼所見,掉到地上的東西確實是剛才擺放在茶几上的餐盤,光聽聲音,還以為表弟的下巴掉地上了呢。
&ldo;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不好意思說,也沒直接帶他去醫院呢。恩,要是沒什麼其他的狀況,再等等。在他熟睡的時候,多補充水份就好。然後明天的時候,他再不醒,就給我打電話,我來聯絡醫院,送他進行個更徹底的檢查。這下你放心了吧?&rdo;表弟看不慣王行雲那種心中有事,鬱鬱寡歡的勁頭,連忙出口安慰道。
&ldo;好,明天他再不醒,就辛苦你幫我安排入院檢查的事宜了。多……謝了。&rdo;王行雲低著頭,眼睛盯著面前白晃晃,裝著純牛奶的玻璃杯,啞著嗓子說道。
表弟可不敢當王行雲的一聲謝,他&l;唉唉唉,都是自家人,客氣啥的&r;擺著手,站起了身,就去洗手間清洗了雙手和嘴巴,從掛在門口衣架上的厚夾克里,掏出了一個散發著冷光的聽診器。
&ldo;你幫他換好了衣服了吧?建議我聽聽他的心臟跳動頻率,以及觸診一下腹部及其他臟器麼?&rdo;表弟握著聽診器,向王行雲請示道。
&ldo;沒問題。不過,在觸碰他之前,你還是需要……&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用乾洗消毒液清理一下我沾滿罪惡與細菌的雙手。&rdo;表弟熱情飽滿地積極配合道。
&ldo;還有你的聽診器,也需要徹底消毒下。&rdo;王行雲邊說,邊遞過來一整包酒精消毒棉球。
我咧個操。
這大概是表弟在王行雲家之行,最深刻的感嘆。
檢查的結果,意料中的沒什麼問題。
既然專業的醫生都這麼說了,王行雲只好送走了風塵僕僕而來的表弟,並在他的叮囑下,決定再觀察一天再說。
偌大的空間,轉瞬又只剩下了兩人。
王行雲從不覺得他跟拓麻所住的兩室一廳單元樓房的面積很大。大多數時候,他都覺得又亂,又擁擠不堪的。但房間裡少了拓麻的嘰嘰喳喳和絮絮叨叨後,驟然安靜下來的空間,竟是這麼的,空曠和無聊。
果然,習慣真是一種透過細節滲透生活甚至人格的可怕生化武器。
王行雲受不了客廳所遺留下的煎肉和炸薯條的油膩味。
從